跌跌撞撞冲出教室,陆远的后背重重撞上变形的消防栓,金属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走廊里漂浮着细碎的黑色颗粒,像是烧焦的灰烬,却又在空气中诡异地逆流而上。江薇的银色丝线突然绷直如弦,在她发间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屏住呼吸!”江薇猛地捂住他口鼻,腐臭的腥风擦着耳际掠过。陆远瞪大眼,看见三具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尸体——正是刚才教室里的同学,此刻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灰色,眼球被某种银色丝线贯穿,随着脚步节奏有规律地转动。
楼梯间传来密集的叩击声,像是无数指甲在抓挠金属。陆远刚要抬脚,江薇突然拽住他衣角。少女用美工刀挑起块碎玻璃,镜面里映出转角处蠕动的黑影——那东西形似巨型蜈蚣,每节躯体都嵌着人类的半张脸,正用参差不齐的牙齿啃食墙壁。
“是畸变融合体。”江薇压低声音,刀刃上的符文泛起微光,“它们能吞噬其他生物的特征......”话音未落,怪物突然转头,三十多双眼睛同时亮起血光。陆远感觉太阳穴快要炸裂,口袋里的日记本烫得如同烙铁。
翻开新页,烫金文字在血雾中扭曲:不要直视它的眼睛,破坏第七节躯体的银色核心。江薇似乎也察觉到什么,银丝突然化作利箭射向怪物。陆远趁机抄起地上的钢管,对准怪物第七节躯体狠狠砸下。黑色黏液喷涌而出,混着人类的牙齿和指甲,溅在墙面发出滋滋腐蚀声。
“快走!”江薇扯着他冲进安全通道。每层楼梯都散落着银色纽扣,在黑暗中泛着幽光。陆远数到地下二层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回头望去,陈默老师正站在转角处,西装上的紫色印记亮得刺眼,手中握着根缠绕银丝的教鞭。
“陆远同学,你好像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陈默的声音像是从扩音器里传出,每个字都带着金属回响。江薇的银丝瞬间结成盾牌,却在教鞭触及的刹那寸寸崩断。千钧一发之际,陆远怀中的日记本自动翻开,一道金光将教鞭震开。
“往车库方向!”江薇拉着他撞开防火门。地下车库里停放的车辆都蒙着层黑色薄膜,像是被沥青浇筑。陆远按照日记提示,在编号B2-17的车位找到个密码箱。密码盘上的数字竟在不断变换,最后定格成“1427”——正是时空裂缝出现的时刻。
箱内躺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逆时针旋转,指针尖端凝结着暗红血珠。江薇刚要伸手触碰,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苏晴的半截身体从裂缝中钻出,腰部以下是蠕动的银色触须,空洞的眼窝里伸出镜头状的器官。
“把日记和怀表交出来。”苏晴的声音分裂成三种音调,“你们以为找到时间序列物品就能改变命运?太天真了......”她身后的裂缝中涌出无数机械蜘蛛,每只都举着刻有紫色印记的匕首。
陆远握紧怀表,表盘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周围的时间开始扭曲,苏晴的动作变得迟缓,机械蜘蛛悬停在空中。他看见江薇发间的银丝在倒流,而日记本新的字迹正在浮现:用怀表指针划破虎口疤痕,开启时空锚点。
当怀表尖刺破江薇伤口的瞬间,整个车库剧烈震动。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星图,那些银色纽扣纷纷飞向星图,组成某个巨大装置的轮廓。苏晴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尖叫,身体开始分解成数据流。陆远知道,他们无意间触碰到了更庞大阴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