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组织总部坐落在云雾缭绕的绝峰之巅,黑曜石砌成的宫墙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檐角悬着的人皮灯笼随着山风摇晃,渗出暗红的油滴。
南宫心身着血红色鲛绡纱衣,腕间的蛇形金镯吞吐着幽光,突然将鎏金茶盏狠狠砸向地面,碎裂的瓷片划伤跪地的暗卫。
“废物!”她踩着满地狼藉逼近叶灵姬,指尖的丹蔻几乎戳进对方眉心,“让你杀一个舞星儿,三番五次失手!天下第一镖局的‘血月噬魂阵’也被破了!”
叶灵姬浑身颤抖,黑衣上的暗月图腾沾满泥浆。她咬牙抬头:“宫主息怒!都怪那个苗疆丫头突然出现,还有楚夜他...”
“住口!”南宫心甩出淬毒的孔雀翎,擦着叶灵姬耳畔钉入石柱,“楚夜是幽冥殿少主,轮不到你置喙!来人,抽她三十鞭,扔到蛇窟思过!”
与此同时,幽冥殿深处的“黄泉阁”内,青铜烛台摇曳的幽光中,楚夜单膝跪地。
殿主身着玄铁面具,周身萦绕着黑雾,手中骨笛状的权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你可知罪?”
楚夜喉结滚动,想起楚璃灵动的身影,还有舞星儿在雨中翻飞的玫瑰红裙裾。他攥紧拳头:“孩儿...未能完成任务。”
“仅仅是任务?”殿主突然冷笑,面具缝隙中渗出黑血,“你对舞星儿手下留情,在阵中放走那个苗疆女娃,当本殿主眼瞎?”他抬手挥出一道暗劲,楚夜胸前顿时渗出鲜血。
“父亲!住手!”清脆的女声响起。幽冥殿圣女清儿提着月白色纱裙奔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
她挡在楚夜身前,琥珀色眼眸泛起泪光:“夜哥哥只是一时疏忽,他这些年为幽冥殿出生入死,您就饶了他吧!”
殿主的骨笛权杖悬在半空,最终重重砸在地上。他冷哼一声:“滚去面壁十日!再敢坏我大事,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清儿连忙扶起楚夜,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伤疤时,突然顿住:“哥哥,你这道伤...真的是幼时被毒蛇所咬?为何我总觉得,与天机阁的...”
“闭嘴!”楚夜猛地甩开她的手,墨色眼眸中翻涌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
他想起天下第一镖局外的那场混战,楚璃的小蛇吞掉阵眼时,他脑海中闪过的破碎画面——雨夜、血刃、还有一个与自己相似几分的孩童哭喊着“父亲”。
深夜,楚夜独坐在悬崖边,任由山风撕扯玄色劲装。他摩挲着锁骨处的伤疤,突然扯开衣领。
月光下,那道狰狞的疤痕边缘,隐约露出半枚褪色的叶家图腾。远处传来暗月组织方向叶灵姬的惨叫声,混着清儿的抽泣,在山谷间回荡。
“不可能...”楚夜低声呢喃,骨笛从指间滑落,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想起沈清雪在破庙出现时,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想起叶影望向自己时,眼底燃烧的仇恨。
山风卷起枯叶,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十五年前那个雨夜,那个女人最后的哭喊。
而在皇宫深处,王勉垂首立于皇帝身侧,尖细的嗓音打破寂静:“陛下,暗月与幽冥殿起了内讧。楚夜...似乎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长歌啊长歌,当年你以全家性命为代价的‘清浊计划’,终于要迎来最精彩的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