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救救他吧

刚被黑雾笼罩，四人心中的紧张瞬间攀升到顶峰。

绝不能让鼠妖就这样逃走。

不然五个捕快，两个三阶、三个二阶，这等战力让一个三阶的鼠妖从手下溜走，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以后捕妖队再有委托，也绝不会先想到他们。

四人奋力挥刀，试图驱散黑雾。

然而有些徒劳。

身处黑雾之中，谁也看不见谁，仿佛掉进一种粘腻液体之中，浑身被黏稠的东西笼罩，行动开始受限，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

四人脸上已经有些发紫，孙成和那名二阶捕快受到的影响尤为严重。

本就是三阶的王汉和赵丰还好一些，但也受这黑雾的影响，动作变得迟缓。

每挥出一刀，心里的绝望就加重一分。

被困住的时间越久，鼠妖彻底逃走的概率就越大。

可能就几个喘息之间，鼠妖就已经逃离后院。

最终，那名二阶捕快彻底绝望，手中腰刀掉落，浑身瘫软坐在地上。

听见声音，王汉三人，心也彻底凉了下去。

这时，黑雾渐渐散去。

四人心中，也全然没有摆脱黑雾的庆幸。

这会儿，鼠妖早就逃之夭夭了。

王汉和赵丰两个捕妖队老人重重叹气。

捕妖队办案，大多数情况都是，破案不难，抓人最难，好多悬案都是案子明明已经破了，人或妖却抓不到，即使占据绝对的实力优势，但对方铁了心想跑，也要费一番力，弄得浑身狼狈。

而今天的情况是，既狼狈，妖也跑……

死了？！

四人诧异对视，发现逐渐散去的黑雾中，竟然不见陈辞的身影。

再看向眼前——

将近一人高的硕大鼠妖，已然被削去一半脑袋，刀口极其平整，时不时渗出红白混合之物。

鼠妖身躯轰然倒下，陈辞维持着出刀的动作，面目可见痛苦狰狞，吐出一口浊气后，本能地拄刀维持身体不倒。

不仅是孙成和那名二阶捕快，就连久经妖魔作战的王汉和赵丰，一时间都想不到陈辞是怎么做到的，露出震惊之色。

仔细回想刚才合围鼠妖时的细节。

王汉和赵丰想起，扼守后院东方的陈辞，冲上去合围鼠妖的速度，比其他人慢了许多。

当时都以为是陈辞和他们实力有些差距，速度更慢，脾气有些急躁的赵丰，还为陈辞漏出的缺口心急，恨不得也来不及破口开骂。

现在看，并非是陈辞速度慢。

而是他早就预感到，鼠妖会喷出黑雾，阻拦他们，从而逃走。

陈辞自己提前留了个心眼，放慢速度，以便及时作出反应，截击鼠妖。

想到这，赵丰恨不得猛抽自己一个大逼兜。

在和老王缠斗时，鼠妖就喷出过黑雾脱身，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提防这耗子还会再来一手？

要不是陈辞心思缜密，提前察觉，否则他们五个一起困在这黑雾中，那可是真的都要玩完了。

将一切想明白后，王汉和赵丰震惊的目光豁然转为欣喜。

柳员外家的三阶妖魔、一百两银子的委托，成功完成，分到每人手上，就是足足十两银子！

而这一切，陈辞厥功甚伟，功劳最大！

眼见陈辞痛苦，摇摇欲坠，王汉和赵丰急忙冲过来扶住陈辞坐下。

看来陈辞独自应对鼠妖，也费了不少力气，给年轻人都累虚脱了。

王汉和赵丰两人相视自嘲，来时还想着开打后照顾点陈辞，结果到了现在，反倒是陈辞一人力挽狂澜。

两个捕妖队老人，看向陈辞的眼光，更加发自内心的欣赏，甚至开始佩服这么个年轻人。

一开始意识到陈辞凭借资质，得到张头儿照顾，心里的那一点点酸，也全然不见。

五人休整了半个多时辰。

陈辞的头脑逐渐清醒，但仍旧隐隐作痛，阵阵发胀，耳边充斥各种杂音，好在已经不影响自己正常思考。

跨越一阶用魅惑影响对手的反噬真大，若是在鼠妖三次停滞的片刻拿不下它，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缓过神后，陈辞隐隐后怕。

要是拿魅惑去强行影响四阶……

陈辞立刻放弃这个对自己格外恶毒的想法。

环顾四周，简单和王汉赵丰两个老捕快交谈了几句，对一下账，防止他们四个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两个经验丰富的老捕快，将自己的推测与钦佩说了出来。

听得孙成和另外一名二阶捕快大为震撼。

这等细节，同为二阶的他们却想不到，哪怕是在事后凭借记忆复盘，都盘不出来。

陈辞却能预先料到，并且敢于实施，这等胆大心细，叫他们格外佩服。

陈辞没关注他们的反应。

重点全放在王赵二人的推测上，也正是自己想让他们看到的。

他确实提前提防鼠妖再度喷出黑雾，主要是想借助鼠妖的黑雾，遮住其他四人，自己方便施展手段。

但实施起来，难度确实挺大，对他的临场反应要求极高，同时也需要一点运气。

差一点都达不到这么完美的效果。

对好账之后，陈辞彻底放心。

目前人多，除妖之后还有杂七杂八的零活，他不好在那发呆整理收获，暂时搁置一会。

……

柳员外在老宅等得心焦，坐在床椅上，不停挪屁股。

既想让捕妖队除了妖，又真舍不得那么多的委托费，人家还是衙门的，真除了妖也不能不给……

一旁，站立端茶的中年女佣，神色憔悴，眉头紧锁。

“王妈，你出去找人打听打听，看看咱宅子里动静咋样了，这妖到底除没除掉啊？！”

柳员外盘坐着，胖手不停抠着脚心，心急得浑身不自在。

还未等王妈出门，管家领着王汉和赵丰走进来，告知柳员外妖魔已经伏诛，三阶鼠妖、一百两银子，一番拉扯后，谈好价钱。

捕妖队每次出案子，斩杀的妖魔都要运回县衙，留作除妖的政绩。

鼠妖的尸身被搬回柳家老宅五人所住的院子里，尸体旁挂着个布包，包里装的是被陈辞削掉的半个脑袋。

得知捕妖队除妖归来，柳家上上下下都来凑热闹。

有的对这尸体指指点点，感叹这世道怎么养出这么大的耗子；有的痛声啼哭、或是麻木不仁，他们都是鼠妖所杀十人的家属。

陈辞三人抱着刀守在妖尸旁，往常时常会出现群众上前鞭挞尸体的情况。

同时，夜里他们五个也要轮流值班看守。

柳员外也在家丁的搀扶下，存着检验成果的心思，来看这只祸乱自己家的鼠妖，连连咂嘴。

“好了，都散了吧！”

王汉轰散众人。

就在柳家众人识趣离开院子时，王妈突然转身，冲到五人身前，跪在地上磕头哀嚎：

“大侠、英雄、救苦救难的菩萨！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