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山庄的书房里，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实木地板上。亢雪将马克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杯中的咖啡因震动泛起细小的波纹。
“那就第三步，收集问卷信息，然后再讨论下一步的开发问题。”亢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个全新的项目时间表。这个临时加入的问卷环节打乱了她原有的计划，但作为比赛发起者，她必须保持决策的果断。
曹羽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审视着新计划表。这个追求完美的计算机天才微微颔首：“问卷确实能帮助我们更精准地把握用户需求。”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我们今天先做环境搭建。”韩彬突然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手里捧着一个尚未拆封的纸箱，“喏，这是我爸给咱俩买的笔记本电脑，你看看行不？”纸箱上印着某高端电脑品牌的logo，包装上的防伪标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曹羽接过箱子时，亢雪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发颤。这个平时冷静自持的少年，此刻却像个收到圣诞礼物的孩子。随着包装纸被撕开的声音，一台深灰色的笔记本显露真容，航空级铝合金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我爸也不懂，硬是挑最好的买！“韩彬倚在真皮沙发扶手上，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他身上的睡衣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伤痕——昨晚在游戏里“浴血奋战”的证明。
亢雪瞥了一眼电脑配置单，轻轻点头：“挺好的。”作为物流公司的富二代，她对这类奢侈品早已司空见惯。但当她转向曹羽时，却捕捉到了这个贫寒学子眼中转瞬即逝的震撼。
“谢谢。”曹羽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键盘，像是在触碰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三年前，他还在用二手市场淘来的老旧电脑自学编程。
三天后的深夜，紫玉山庄的书房依然灯火通明。三台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光，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韩彬瘫在人体工学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游戏同款的唐刀模型，刀刃上贴着的荧光贴纸在黑暗中划出绿色的轨迹。
“Running Successful.”
当这行文字出现在曹羽的屏幕上时，亢雪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栗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成功了！”她的欢呼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曹羽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代码还有冗余，运行效率只有预期的67%。”他调出性能监测图，密密麻麻的曲线像心电图般跳动着。亢雪凑近屏幕，发梢间淡淡的茉莉香飘进曹羽的鼻腔。
“内存占用太高了。”她指着一段波峰，“这里的递归算法需要优化。”说话时，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韩彬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在屏幕光下格外明显：“两位大佬，这都凌晨三点了...”话音未落，他的电脑突然响起，是游戏内的系统提示音。
清晨的阳光刚刚爬上窗棂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庄园。车门滑开的瞬间，亢雪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爸！”她小跑着迎上去，白色运动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亢震霆整理着西装袖口，威严的目光在扫到女儿时瞬间柔和下来：“今天带你们去阳城分公司。”他的视线越过亢雪肩膀，落在随后走来的两个少年身上。
曹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亢氏集团的董事长比他想象中更高大，灰白的鬓角和眼角的皱纹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伯父好！”他的问候简洁得体，但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代码优化可以回来再做。”亢雪转身对同伴们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没注意到父亲审视曹羽时若有所思的目光。
商务车驶出庄园时，韩彬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车内的智能控制系统。“这车有L4级自动驾驶！”他的惊呼惹得司机李叔笑出声来。曹羽则安静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柳树，树影在他清瘦的脸上明明灭灭。
亢雪打开平板，调出分公司资料：“物流分拣中心负责人等待咱们过去。”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着地图，“咱们的问卷都准备好了吧！”
车子驶上高速路，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曹羽抬手拉下遮阳板，无意中发现夹层里露出一角照片——是年幼的亢雪坐在父亲肩头，笑容比现在的阳光还要灿烂。他轻轻将照片塞回去，转头时正好对上后视镜里李叔慈祥的目光。
曹羽知道还得开一会儿，索性闭上了双眼，靠在头枕上，这几天的鏖战让他确实感受到了疲惫，这静谧的感觉，正是补充精力的好时候。
而韩彬呢，早就躺在最后一排，呼呼大睡了。
亢雪看了看俩人，示意李叔把暖风开小一些，然后举着平板电脑，依旧是全神贯注的在思索着什么。
随着商务车停在一个园区的写字楼下，三人的目的地到了。
门口的牌匾上篆刻着：集通物流阳城分公司。
一个年轻的青年人在门口迎接着，亢雪见过他，是新上任的阳城分公司一把手，知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王哥，给你添麻烦了哈！”亢雪倒是自来熟，和这个姓王的青年人打着招呼。
这位负责人当然知道他们来这这里的用意，陪笑道：“应该的，亢总已经交代过了，全力配合你们。”
曹羽和韩彬随后下了车，跟在亢雪的身后走进了观光电梯。
电梯缓慢的上升，恰好能透过玻璃看到整个物流园区的景象，密密麻麻的卡车停在园区里，栈台上的工人装卸着货物，远处的天车吊装着五颜六色的集装箱。
这园区也太大了吧！曹羽心里发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