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届反派不行呀

“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公主要……”

慕瑶突然明白过来,“那为何不直说。”

“说了你会信?”

他放下药包,不由分说抓过慕瑶的手,指尖厚厚的茧触到伤处时却异常柔软。

“侯爷给的药只能防留疤,用这个才能好得快。”

慕瑶抽回手:“墨统领对烫伤很了解?”

“军队里待过。”

他娴熟地包扎完伤口,把余下的药包递给慕瑶,话锋一转:“不该管的事少管,活着最重要。”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

慕瑶叫住他,“为什么帮我?”

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各取所需。”

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嘶……”

慕瑶盯着被裹成粽子的双手,第N次在心里问候公主祖宗十八代。

这哪是教导规矩?

分明是满清十大酷刑!

裹着白布的双手,稍稍动弹都疼得眼泪直流,府医说至少半月不能沾水。

“慕管家,该换药了。”

小丫鬟捧着漆盘怯生生地站在门外。

“放在桌上吧。”

待丫鬟脚步声走远,慕瑶龇牙咧嘴地用胳膊掀开被子。

好家伙,纱布和伤口黏在一起,揭开时差点痛得当场去世。

铜镜里那张苍白的脸,写满了生无可恋。这要是在现代,分分钟告到她倾家荡产好吗!

“这届反派不行呀,”她小声嘀咕,“除了栽赃就是烫手,能不能整点新活?”

好不容易换完药,慕瑶决定好好探索一下原主的闺房。

毕竟穿越过来净忙着宫斗,噢不!府斗,连自己地盘都还没摸清。

这是一间不大的厢房,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精巧。

窗边小几上摆着个褪色的绣绷,半副尚未绣完的荷花,这针脚的细密程度着实让她这个现代手残党汗颜。

拖着疼痛的身子继续探索,抽屉里是些寻常物件,针线、铜钱、几方帕子。

直到她碰到底部一块凸起。

“咔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铜钥匙、一个褪色香囊和几封信笺。

好家伙!这哪是管家,分明是女版007!

手指触到香囊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

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阿瑶,此去长安,务必谨慎。”一个模糊的妇人将香囊塞入手中,“林府水深,你只需守住自己的本分。”】

慕瑶倒抽一口冷气,香囊落地,那股诡异的眩晕感也随之消失。

这还带自动播放功能?

钥匙触感冰凉,柄上刻着细小的“西三”二字。而信笺上的火漆印已然破损,轻轻一抖,便滑出一张薄笺。

【明珠案恐非偶然,查二房与洪帮往来,勿留笔墨。】

没有落款,字迹却莫名眼熟。

正思索间,一阵脚步声响起,是熟悉的皮靴踏地声。

慕瑶慌忙把物品塞回暗格,刚坐回床沿,墨轩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青瓷药瓶。

“没人教过你敲门?”她冷声道。

他目光扫过梳妆台,又落在我来不及藏起的信笺一角,唇角微勾:“看来慕管家还是闲不住。”

“墨统领若是来监工的,大可不必。”

慕瑶用袖子遮住信笺。

“医嘱休息十日。”

他轻笑一声,将药瓶放在床头:“南国来的冰肌膏,不留疤。”

他顿了顿,“公主被侯爷禁足了。”

慕瑶眉毛一挑:“她也有今天。”

“苛待下仆,有失体统。”墨轩倚靠在门边,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

“不过,她正在张罗老夫人七十大寿的事,禁足也只是做做样子。”

慕瑶瞬间get到了重点,老Boss要出场了。

“多谢墨统领的药。”

她刻意看了看门外,示意送客。

墨轩却突然走近,吓得她往后一仰:“慕管家近日最好安分些。”

他声音压得极低,“二房调换了你的两个账房先生。”

正想追问,他却已转身跨出门外。

门关上后,慕瑶对着空气挥了挥粽子手:“男人只会影响我拔簪的速度!”

慕瑶重新翻出暗格中的物品,这次她主动触碰香囊,果然又看到一些片段:

大雪纷飞的庭院,第一次见到墨轩,他黑衣佩剑,眉目冷峻地向侯爷行礼,而“我”躲在廊柱偷看……

这些记忆碎片杂乱无章,却让慕瑶对原主有了新的认识。

她似乎不只是个普通的管家!

她踉跄着走到书案前,用缠满纱布的手笨拙地打开账本。

果然,近两日的记录笔迹陌生,而且有几笔支出格外蹊跷。

“香料采买”一项竟支出了二百两!

寻常这等开销顶天三十两,公主怕是把整个香料街搬了回来!

窗外传来嘈杂声,几个面生的杂役正在搬动库房的物品。

为首的婆子尖声指挥着:“公主吩咐了,这些都要搬到如意院去!”

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差把“我是卧底”写在脸上了。

她回到梳妆台前,仔细梳理原主留下的线索,香囊里掉出半块玉珏,上面刻着个模糊的“楚”字;

钥匙对应的“西三”不知是何处,而那些信笺的纸质也很特殊……

“跟我玩无间道。”

慕瑶冷笑,用胳膊肘艰难地列出假账清单。

“姐姐当年熟读《甄嬛传》的时候,你们还在玩过家家呢!”

傍晚时分,福全慌慌张张跑来:“慕管家,不好了!公主说您私吞了寿宴银两,侯爷传您即刻到花厅对质。”

她看了看伤痕累累的双手,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证据,忽然笑了。

看来公主是等不及老夫人回府了。

“告诉侯爷,奴婢随后就到。”

对着铜镜,慢慢束起原主最常梳的发髻。镜中人眼神渐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花厅里,算盘珠子啪啪作响。

慕瑶垂首立在厅中,缠着纱布的双手交叠在身前。

比起公主此刻瞪着她的恶毒眼神,手上这点痛倒算不得什么了。

“侯爷明鉴。”

公主指着摊开的账册,“这贱婢掌管寿宴采买不过十日,就贪污了五百两银子!”

林侯爷端坐主位,眉头微皱显然有点不耐烦。

他手指轻叩案几,目光在慕瑶与账册间游移:“慕氏,你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