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如潮水

齐恬恬在球场外的书店等刘欣宜,远处两位穿着印有利华大学短袖的女生边聊着天边向这边走来。

“是真的,我听室友男朋友说的,他们球队都知道这事呢!他们两家这么多年一直是合作关系,两人又从小一起长大,赵子棋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来着。”

“哇塞,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定会让他们两人联姻做到强强联合,这不就小说里白富美和富二代公子的爱情故事一样。”

“谁知道呢?听说赵子棋是一厢情愿呢!”

“啊?那赵公子也太可怜了,这样说来之前禁赛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我们八卦下就行了,你可别乱传啊,赵子棋这个人脾气可不好。”

听到这两位女生的聊天,齐恬恬也不禁感叹起来,原来这个赵子棋还是个情种。

“看啥呢?”刘欣宜远远就看到齐恬恬在书店里拿着本书叹气。

“没啥,我就感叹下吴三桂冲冠一怒值不值得呀!”放下手中的书,齐恬恬便拉着刘欣宜往奶茶店走去。

“你都看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刘欣宜皱着眉头实在不理解。

服务员为二人端上了珍珠奶茶和柠檬水,刘欣宜看了一眼周围拉着齐恬恬的手,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恬恬,我查清楚了,关于林美婷和梁笑寒的事。”

齐恬恬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杯中的柠檬,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来利华那两个女生说的是赵子棋和林美婷啊。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知道你八卦,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八卦。你急吼吼找我出来就为这事吗?他们两个的事现在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刘欣宜撇撇嘴:“得了吧,你刚才肯定在球场看他比赛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我硬拉你出来,你现在还坐在那里假装不在意呢。”

“我是被我爸妈叫去的好嘛,要不是梁伯伯他们在我得给我爸妈面子,我才懒得去。这么热的天还不如在寝室吹空调啃着鸡爪追剧。”刘欣宜的话让齐恬恬不知如何解释,她只能大声辩解。

这天着实有点闷热,远处黑压压的云渐渐向这边飘来,看样子一会就要迎来一场大雨。奶茶店里的冷气实在不解热,齐恬恬用冰凉的杯壁敷了敷潮红的脸颊。

“好啦好啦,”刘欣宜摆摆手,“不过你真的应该知道这些八卦。我哥从医学院打听到,林美婷和赵子棋从小就有婚约,是双方家长定的。赵子棋一直很喜欢林美婷,林美婷对赵子棋没感觉。现在林美婷和梁笑寒走的非常近,但是没人知道他们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赵子棋今天来者不善,恐怕对梁学长不利。”

齐恬恬的手指突然收紧,塑料杯发出轻微的变形声。她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医学院实验室门口看到的场景——梁笑寒和林美婷站得很近,林美婷的手搭在梁笑寒的肩膀上,两人有说有笑。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看到齐恬恬的反映,刘欣宜凑近了些:“重点是,林美婷是梁笑寒的直系学姐,对他特别‘照顾’。”她刻意加重了“照顾”二字的语气,“有人看到他们经常一起吃饭,林美婷还去梁笑寒的宿舍楼下等他。最过分的是——”刘欣宜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

照片上,梁笑寒和林美婷站在校园的樱花树下,林美婷正垫脚伸手拂去梁笑寒头发上的花瓣。从拍摄角度看,两人显得异常亲密。

齐恬恬的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她记得那张照片拍摄的时间——那是她和梁笑寒分手的第二天。原来他这么快就有了新欢,还是插足别人婚约的关系。

“恬恬,你没事吧?”刘欣宜担忧地看着好友瞬间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齐恬恬笑了笑,走出奶茶店,阵阵热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她甩了甩头,赵子棋和林美婷有婚约与她何干?梁笑寒是不是插足他们的婚约又与她何干?

远处传来欢呼声,比赛似乎快要结束了。齐恬恬撑起梁妈的遮阳伞对刘欣宜说:“比赛应该要结束了,我回去跟我爸妈碰面。先走了。”

刘欣宜看着齐恬恬走远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齐恬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医学院的实验楼前——就是在这里,她亲眼目睹了那令她心碎的一幕。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和梁笑寒的初遇是在大一的新生运动会上,她作为啦啦队员不小心扭伤了脚踝,是同样参加运动会的梁笑寒主动过来帮她处理伤口。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压她的脚踝,眉头微蹙的样子格外认真,他自报家门自己是医学院的学生让她放心。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他当时这样说,声音温和得像春天的风。

就是那一刻,齐恬恬知道自己沦陷了。后来他们经常在图书馆“偶遇”,在食堂“巧合”地坐在一起,直到梁笑寒终于鼓起勇气在樱花树下对她表白。那时候的樱花也像照片里的一样美,但站在他身边的是她,不是林美婷。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齐恬恬迅速擦去。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心脏的位置还是传来阵阵钝痛,像是有人用钝器一下下敲打着。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恬恬,比赛马上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告诉你,你笑寒哥哥这球踢得可真不错,你错过比赛真是太可惜了。哎呀,这天眼看着要下起来了,一会我和梁伯伯还有陈阿姨先回酒店,晚点再跟你联系啊。”李兰娟在电话里抑制不住兴奋的向女儿分享自己的喜悦。

“嗯,我知道了,陈阿姨的伞还在我这里,我现在送过去。”

“好,那我们在球场入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