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天气大暖,有几日气温偶尔飙到33度。
这几日孟至真极度抑郁,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这么艰难。一边是老娘重疾缠身,多方求治未能见效;大女儿那边又闹了离婚,而且还经常为外孙女的事情吵架;门店这边生意经营惨淡,几近入不敷出……
华大大农家菜馆,生意不温不火。
这天终于有机会和发小殷振今、黎金涌一起小聚,在一番酣畅淋漓的酒精作用下,所有的压力一股脑的都被释放了出来。
殷振今是老家马羊镇里小学教师,收入稳定,家庭和睦,儿子在初中成绩稳定,名列前茅。黎金涌老爸是老家马羊镇里的纪检书记,投资了个菜市场,黎金涌就负责收收费,打扫打扫,好不快活。他老爸本来想把他安排到镇里工作的,因为从小玩惯了,不愿受束缚,没去。
孟至真本来是在镇里修理汽车的,生意一直很好。后来又跟一个朋友合作经营二手车和新车汽贸业务。不过毕竟是乡镇,他早就看出乡镇老龄化越来越严重,于是又跟朋友在曾岩市区投资了个汽贸店。刚开始生意也还可以,可后来汽车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利润一降再降,到后来直接就亏本了。索性放弃曾岩市区的门店到羊舍县城(马羊镇就属于羊舍县)干起了老本行一一修车兼二手车生意(新车也做,少点)。本来吧,虽然开支大,但业务量也可以,现在因为经常变换地方,生意量严重下降。农村人,一旦年纪大了日积月累的毛病就越来越多。孟至真母亲也是这样,医生说是大腿骨头上长了个小疙瘩,实际上就是骨癌,但又不能告诉老母亲,别把她早点吓死。到处求医问药就是表面上欺骗一下老母亲,不是治不好,而是没遇到能治好这病的良医良药。不过东奔西走也很废人力财力的,本来这段时间都已经赤支了,现在真是雪上加霜。更雪上加霜的还有润滑油代理商,这几年这个护嘉品牌的代理不知道怎么回事,究竟投资了什么,资金链断裂,导致拖欠门店补贴,还有帐上几十万货款货发不出!因为当地百姓就认可这种品牌(占到当地县城销量的40%~50%)又没办法放弃或换品牌(极个别经销商更换了品牌,销量也大打折扣)。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么大一个代理商把他们大伙都拖垮了!
孟至真一边讲着往日的烦恼一边端起酒杯和二友碰杯,浅浅道:“你们可是知道的,做我们这行胃子都不大好。我平时都不喝白酒,也只是跟你们在一起才喝白酒。”黎金涌道:“位置不好怎么办?我跟你换个位置啊?哈哈哈!”殷振今也附和着大笑。“我可说的是真话,我平时一喝酒那都会泛胃酸的。只是跟你们在一起,不喝白酒又没劲。”“这倒也是!”殷振今应道:“怎么这段时间有没有捞到回去照顾照顾你闺蜜呀?”所谓的闺蜜其实是他老婆夏其芳的闺蜜严金巧,因为跟他老婆无话不谈,又经常聚在一起打麻将就熟悉了。之后他老婆在羊舍县里照顾女儿读高中的经常不在家(当时他店开在马羊镇家里),而严金巧的老公又是船员也常年不在家,加之孟至真性欲望非常强烈,一个星期至少都要几次,而且家伙也大,经过几次挑逗两人便形成了默契。这严金巧身材苗条,脸蛋清秀,为人豁达、爽快,从来不索取什么,所以孟至真跟她在一起也舒服。孟至真立马驳道:“哪有?我都多久没遇到过她了。何况现在自已都焦头烂额的哪有那闲心情!”“闺蜜跟小蜜桃哪个更好玩呀?老实交待!”黎金涌笑咪咪地问道。小蜜桃是孟至真之后修车时搭上的小美女,年龄小才二十出头,刚生的孩子才會走路,身材苗条。“说实在的,闺蜜各方面都还好吧,就是松了点,那小蜜桃虽然xx小了点但真的紧,毕竟年龄小,拔出来时就像木塞从瓶里拔岀来一样,还能听到声音!哈哈!”其实小蜜桃的诨名就是从她xx小的特点得来的。三人一起哄堂大笑起来。旁边桌上一些看到这桌三人轰笑不禁朝这边好奇地看过来,三人一看感觉不对,立即会意压低声音低下了头。
因为孟至真这段时间太压抑,这会儿又聊到他自以为傲的事,心情突然放松好多。又朝黎金涌问:“别总说我,你自己跟那对姐妹怎么样了?还去不去了?”黎金涌咪了酒道:“晦,别提了!”“怎么了?”二人齐问,“我上个月去看的,店都关了。”黎金涌道。“卧操!走都沒通知你?讲讲之前玩人家姊妹俩个什么感觉?哈哈!”殷振今嘻嘻地问。他们嘴里说的姊妹俩是在邻镇见凰镇开小吃店的一对姐妹,有一次黎金涌碰巧在那吃了次饭,感觉很好,姐妹俩热情漂亮,便加了微信。后来很快就聊到楼上的床上了,而且还是一枪二,经常在几人面前提及。黎金涌自己也没料到这姐妹俩这么放得开,而且功夫还了得,通常都是等店里客人走了妹妹先上楼开战,之后姐姐随即关门上楼再战。因为平时时间充裕,所以也经常光顾。谁知道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个月再去时店铺已经转让了,后来发信息问了,原来小吃店也不赚钱,不如就趁房租到期关了。殷振今道:“你个铁公鸡,也不多赞助赞助,现在好了,两朵金花都跑了!”其实黎金涌心里暗道:一点都不可惜。因为那姐妹俩太厉害了,实在是吃不消,加上他本来也不像孟至真那么高大强悍(孟至真一米八的个,180斤重,他只有一米七,一百五十斤重),走了也不可惜。“我又不能扣着人家姐妹,毕竟又不是我老婆!呵呵呵!”三人笑着又碰杯一饮而尽。殷正今见瓶中酒已将尽,又唤老板再来一瓶将二人酒杯斟满,自己将先前那剩酒倒尽,又用新瓶添满。黎金涌调侃道:“还是我们殷老师家老婆好呀,手感好,人又漂亮又温柔,哈哈哈哈!”“再漂亮还比得上你老婆?”殷振今反问道:“别让你小娇妻逮住了回去跪踏板!”这黎金涌因为家中殷实,老婆也娶得标致,身材苗条,脸蛋像个娃娃,个子也不高,一米五左右,好多次一起出去逛街人都以为是他女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实交待上次提新车时那女人究竟什么来头?”孟至真开始兜殷振今的老底了。殷振今立即道:“哎呀我们老实人,那就是个普通朋友。”那天中午殷振今在孟主真这提车时顺便叫上一位美女(其实相貌很一般)一起吃饭,孟至真也没好意思问什么情况,趁着这次顺便问一下。“老实交代!办过几次了?”“哎呀我哪有你们这么龌龊,三个不好就把人家办了。哎老板再上个小杂鱼哦!还得是小杂鱼鲜。”他这故意叉话了。“好的!”老板立即应道。
“你老妈的病现在好点没有?”又叉到孟至真这了。“别提了,其实也就是捱日子,药里面尽量掺带些止疼效果的药。”又说到无耐的事情,叹了口气。有时候,对于生死的无耐比疼痛还纠心,尤其是子欲养而亲不待。“门店生意现在怎么样?”这几句一叉话题还能回得来吗?殷振今拿出红南京弹出两根,孟至真接一根自己抽一根,黎金涌不抽烟。孟至真手腕一转闪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现在手法都这么娴熟了?”之前孟至真很少抽烟,这段时间烦心的事多了,加上许多修车客户大多会敬烟,所以拿火机的动作便顺其自然地熟练“我什么动作不熟练?!我孟某人做什么事情动作不比别人快?!”“这倒也是!”两人都一齐默认般赞同。也确实是,修理技术及手法动作这块整个马羊镇百姓都肯定,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到了羊舍县因为刚来目前知名度还不高。
“早道现在生意不好扮做早几年来羊舍县里来做护嘉品牌油,妈的做得早的都发财了,我们后知后觉。这几年转了几个圈,在曾岩市里也没挣到钱,加之吃喝玩乐还少亏了点。当初刚做汽贸时钱好挣,就没防着点。后来新车汽贸不好做了,二手车也不好做,当时图省钱又把房子买在羊舍县城里虽然照顾了大女儿几年,也派上用场了,但总觉得不如在市区买。”“我当时不是劝你了嘛,你不听,连房子都帮你找好了,你还是没买。”黎金涌怪道:“人家那里现在真的拆了,赚大发了!”黎金涌在市区有好几套房子,也正常住在市区,所以对市区的情况比较熟悉。本来是劝他在市区高架旁买一套二手房的,当初他没听。因为嫌那二手房当时也蛮贵的,然后在县城买了一套新房(主要是他老婆比较讲究,嫌旧房不好翻新,翻了也达不到她的要求)。当时黎金涌介绍的那个地方的房子估计要拆迁,就赌这个。谁知道后来人家那个地方真的拆迁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哎!别提了,现在到这店面租金就要十万左右。刚来这里装个店招牌就花掉一万左右的冤枉钱!”“怎么回事?”另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妈的这房东房子是租的村里的,当时是村里样板房,没手续也没拆。然后租给我又不能通过正规途径办店招手续,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弄店招。妈的狗日的城管偏偏不让弄,每次一弄就让停,偏偏这招牌又不能晚上弄(涉及安全,包装修的工人也不肯。最后没辙,只好送礼。你们知道狗日的心有多黑吗?都是大龙(零售一百一包)一共花了十条!!!!”孟至真越想越气,顺手一杯闷酒,“狗曰的我在曾岩市区里做店招也就花了两三包中华,狗日的县城城管就这么黑!!!”众人皆愕然,另几张桌上客人闻言也往这边关注了几眼,老板端上小杂鱼,三人都夹了几口吃上。“嗯,小杂鱼不错!”众人皆默认。“妈的刚刚准备大展拳脚吧,大女儿那边又闹离婚!急死个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就搅活。”“啊,什么时候的事?”黎金涌急问,“就年前的事。”“那没离吧?”“离了!”“这么快?!”“之前已经闹好长时间了。”“谁的责任?”“大丫头吧之前是有个相好的没断,当时那个渣男又骗了她三四万块钱说开店做的生意的。就因为这钱的事情被女婿小江发现了。我骂过这丫头几次就是不听,她总以为能把那渣男的钱要回来,所以一直不愿断联系。”想到这些糟心的事情孟至真更加窝心,又是一杯下肚。“那你们俩个也不干预干预嘛?”殷振今也急。“哪可能不管不问啊?她不睬你!说了若干次都没用!犟呢!”“让她妈妈劝劝不好些嘛?”黎金涌问。“没用!”这一声拖好长,“有用还能让她们离嘛?在一个家里又老打架,你说这样也不是个事,有次差点把丫头一口气打下去!”“这么狠?怎么会这样?你们没去狠狠你女婿?”“怎么狠?你自己女儿不争气怎么狠?!”只好把她先带回来。“那你小外孙女怎么办?”“当然先丢给他江家了。”“那婚怎么离的?财产怎么分割的?这房子不是有你女儿好多钱里呢嘛!”黎金涌知道点以前的内幕。“有个女儿呢,能怎么分割?留给女儿呗。”“净身出户?”“嗯!”“想女儿怎么办?给不给看?”“不肯肯给,都是偷偷偷地看看。她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受,我们能能有什么好办法?”这是越说心里越堵,又是一杯闷酒。明显已经感觉他舌头有点不大听使唤了,已经有半斤多下肚了。“这么长时间,但凡能有一句听我和她妈的,也不至至于这样。”“是太犟了!像哪个啊?”殷振今略带调侃。“我可没没她妈妈犟,我们们现在哪门好就哪门来。”孟至真又开始标榜自己了:“她妈说个什么事就必须按照她的来,妈的这段时间生意不太好都不让碰!非得那天生意进帐多才让碰!”“这么厉害?!你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怕犟的功夫可能还真是遗传的她妈妈多点。哈哈!”黎金涌对孟至真了解得多一点。
眼看着第二瓶酒所剩无几了,黎金涌又叫老板再上一瓶。段振今立刻让不上了吧,黎金涌立马说:“难得聚一次,起码喝个大差不离吧,吃不了我马上带走。”孟至真眼晴已经微咪:“你们能喝你们多喝点哦,我已经足了”“什么足不足的!三个人分掉!”黎金涌连笑带强制地又给斟满。三人中孟至真酒量是最小的,黎金涌几乎天天吃酒,殷振今因为经常陪领导吃饭酒量也大。这会儿另两位脸都红了,只有孟至真脸色煞白。
殷振今也知道孟至真酒量有限,也不敢多劝,倒是孟至真自己也知道足了,却也不想拖后腿,因为之前黎金涌酒量并不如他,只是他平常因为工作的原因(修理工正常要试车,二手车也正常要开车试车)也没机会喝了锻炼,于是便硬道:“斟上!”
刚斟上,三人又聊到经济压力,孟至真又是一阵窝心。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像这几年平头这么紧张,他又是个好强的人,如今已经拿了几十万贷款。看到人家都生活得风声水起的,自己一屁股债心里闷呀!连着又是两杯闷酒。“老板,再上个杂烩!”“好嘞!”桌上六道菜还剩三道里面没空,殷振今赶紧再叫上一道菜,顺便把另几个空盘递给服务员,再点上两根烟吸了起来。这会儿又聊到黎金涌在曾岩市的几套房子租金呀什么的,又聊到菜场每年固定收入多少的,越聊孟至真心里越闷,不觉酒又多了两杯。殷振今怕他酒多便不让他喝了,他自己也感觉有点麻木了。之后心里还想着去嗨一把,难得今天畅快!殷振分抢着把帐结了本来准备送孟至真回家的,谁知道三人吵吵又要去KTV,想想去就去吧。因为三人中孟至真是才艺最好的,所以之前也经常去KTV唱歌,也没觉得稀奇。
实际上孟至真这次确实喝得高了,以前高兴时也能吃这么多,但好长时间(至少一年)不吃这么多了。从华大大菜馆出来时其实他已经有点麻木了,只是隐隐地感觉出来了,然后跨上出租车,再之后就是KTV的重低音。
再之后他感觉自己唱了首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再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