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只能修炼魔功,九玄玲珑体?
- 斗罗:九玄玲珑体,修什么魂力?
- 亿点点懒
- 7738字
- 2025-06-30 23:13:40
粘稠、微温的铁甲牛血,在掌心里缓慢地蠕动,带着一股浓烈的、挥之不去的铁锈与草料腐败混合的腥气。林逸盘坐在宗门杂役区角落那间低矮石屋的冰冷地面上,双目紧闭,眉峰却紧紧蹙成一个死结。每一次呼吸,吸入肺腑的,都是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石屋经年累积的阴冷湿气、陈腐灰尘的气息。
他掌心微微凹陷,贴合着那半凝固的兽血。粗糙的皮肤下,一股微弱却异常贪婪的吸力正悄然滋生。兽血中蕴含的稀薄气血之力,丝丝缕缕,如同被无形的细针牵引,艰难地剥离出来,穿透皮肤,渗入经络,再被强行纳入丹田深处那枚缓缓旋转的、介于虚实之间的血色符文中。
太慢了!慢得令人绝望!
林逸的意识深处,无数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碎片在激烈地冲撞、咆哮。那是仙界!浩瀚无垠的仙灵之气浓郁如实质,每一次吐纳,都足以引发灵气潮汐。随手可摘的星辰果,沐浴日月精华而生的玉髓芝,乃至天生地养的神兽精血……这些曾在仙界俯拾即是的天材地宝,在这里,在这片名为斗罗大陆的贫瘠之地,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梦。
记忆的碎片像淬毒的冰棱,狠狠扎进他的神魂。仙界的广袤星空,弹指间移山填海的磅礴伟力,与此刻掌心这团廉价、污浊、效力低微的劣等魂兽血,形成了触目惊心、令人窒息的巨大落差。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狂怒与不甘,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岩浆,在他胸中无声地沸腾、灼烧。他,曾登临九天,俯瞰万界,如今却被困在这具孱弱凡躯之内,挣扎于这污秽兽血之中,如同阴沟里的蛆虫!
“呼……”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从林逸齿缝间长长吐出,强行压下那几乎要撕裂神魂的屈辱感。
丹田内,那枚由《欲魔功》凝聚的血色符文,终于将掌心最后一丝微弱的气血之力彻底榨干吞噬。原本半凝固的兽血,此刻已彻底化为一片暗褐色的干涸硬块,再无半分生机活力,像一块被遗弃的、肮脏的泥巴。符文微微亮了一下,其上的血色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随即又黯淡下去,归于沉寂,仿佛只是勉强续了一口气。
欲魔功第一层,堪堪稳固。
这点进步,在仙界记忆的对比下,渺小得可笑。但在这里,在这片灵气稀薄得令人发指的土地上,却是他用尽手段才勉强维持住的唯一希望。
林逸睁开眼。瞳孔深处,似乎有血色的厉芒一闪而逝,随即又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所覆盖。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筋骨,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
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几个空木桶。那是他之前积攒下来,用来装铁甲牛血的。此刻,它们全都空了。
资源告罄。
林逸走到屋内唯一一张破旧的木桌前,打开一个用厚布层层包裹的小包。里面是十几枚金魂币,还有一些零碎的银魂币和铜魂币,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芒。这是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一个七宝琉璃宗最底层杂役弟子,积攒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全部家当,或许还包括其早逝父母留下的一点点微薄遗泽。每一枚硬币的边缘都被摩挲得发亮,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浸透了汗水与卑微的重量。
他掂量了一下这包钱币的分量,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冰冷触感。这点钱,在七宝琉璃宗内,连一瓶最下等的、适合辅助系魂师温养魂力的药水都买不到。但在山下那座游离于各大势力边缘的、混乱的魂兽材料黑市里,或许能换来几份品质稍好过铁甲牛血的魂兽血。
别无选择。
林逸将那包钱币仔细收好,贴身藏进粗布衣服最里面的暗袋。他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外衫,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为生计奔波的底层魂师学徒,而不是七宝琉璃宗的人——哪怕只是个杂役。宗门弟子身份,在那种鱼龙混杂之地,有时非但不是护身符,反而可能是催命符。
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旧木门,初冬清冷凛冽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枯败气息,像冰冷的刀子刮过裸露的皮肤。七宝琉璃宗的核心区域,那些矗立于云雾缭绕的山峦之上的华美殿宇,在更高处折射着清晨稀薄的阳光,琉璃瓦顶流光溢彩,宛如天宫。而林逸所在的这片杂役区,则拥挤在山脚背阴处,低矮、陈旧、阴暗,被高耸的宗门围墙投下的巨大阴影所笼罩,与上方的辉煌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天渊之别。
他拉低了破旧外衫的兜帽,将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略显冷硬的下颌。迈开脚步,沉默地汇入山脚下稀疏的、同样早起忙碌的杂役人流之中,朝着远离宗门核心、通往山外城镇的方向走去。脚下的路,是泥泞的土路,混杂着碎石和枯叶。
徒步下山,穿过几片人迹稀少的林地和荒芜的丘陵。当那座依托着一个小型魂兽森林边缘而建的、名为“灰石镇”的混乱市集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日头已经偏西。深秋惨淡的阳光,无力地涂抹在那些低矮、歪斜、用各种粗糙木料和石块胡乱搭建的棚屋、地摊上,将一切染上一种陈旧、肮脏的灰黄色调。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复杂得令人作呕:浓重的、尚未干涸的魂兽血腥气是主调,混杂着腐烂的皮毛、内脏的恶臭,廉价草药刺鼻的怪味,汗臭,劣质烟草燃烧的呛人烟气,以及角落里排泄物发酵的酸腐气息。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噪音:小贩嘶哑的、带着夸张语气的叫卖声,买家与卖家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激烈争吵,金属工具砍剁骨肉的沉闷声响,受伤魂兽在笼中发出的低沉哀嚎……
这里就是灰石镇的黑市,一个被秩序遗忘的角落,一个用血与贪婪堆砌起来的临时巢穴。
林逸压低了帽檐,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拥挤混乱的摊位和人流中快速扫过。他无视了那些吹嘘得天花乱坠的“百年魂骨”(多半是染色的兽骨)和“灵药精华”(颜色可疑的浑浊液体),目标明确地搜寻着散发新鲜血腥味的源头。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摊位前。摊位的主人是个身材矮壮如酒桶、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他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上面沾着不少暗红的血点。摊位的地面油腻腻、黑乎乎的,摊开的肮脏油布上,随意堆放着几大块还带着皮毛和筋膜的魂兽肉,血水正沿着油布的边缘缓缓滴落。旁边几个同样污秽不堪的木桶里,盛放着半凝固的暗红色血液,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光头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向一个衣着稍微体面些的客人推销着什么,粗壮的手指用力戳着木桶的边缘。
林逸的目光,锐利如刀锋,精准地掠过那些木桶边缘残留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印记。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探出,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桶内血液的气息。
青木狼血……狂暴但杂质极多,蕴含的木属性气息驳杂不纯,吸收效率恐怕还不及铁甲牛血。
铁背猿血……气血倒是更旺,但内里那股躁动狂暴的兽性因子太过浓烈,强行吸收只会反噬自身,得不偿失。
影豹血……速度型魂兽,气血偏阴寒稀薄,对《欲魔功》的滋养效果微乎其微。
一堆垃圾!林逸心中冷笑,这些血液蕴含的气血之力稀薄驳杂,甚至还带着强烈的负面兽性残留,吸收起来事倍功半,甚至可能污染他好不容易凝聚的血符根基。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感知,目光转向那光头汉子,声音刻意压得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底层人特有的疲惫和谨慎:“老板,这些血,怎么卖?”
光头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忽悠着前一个客人,闻言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闪烁着狡黠凶光的三角眼上下扫视着林逸。林逸那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衣服,以及刻意收敛的、属于最底层杂役的畏缩气息,立刻让他脸上的热情虚假地堆叠起来,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哟,小兄弟识货啊!”光头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黑交错的牙齿,一股浓烈的口臭扑面而来。他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一个盛满青木狼血的木桶上,震得桶内暗红的血液表面泛起涟漪。“上好的青木狼血!刚放倒不到两个时辰!瞧这颜色,多新鲜!淬体锻骨的好东西!便宜,一桶,只要这个数!”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在林逸眼前晃了晃。
“三个银魂币?”林逸故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怯懦。
“嘿!小兄弟说笑了!”光头汉子夸张地叫起来,脸上的横肉抖动,“这可是魂兽血!三个银魂币?那是边角料的价!我说的是金魂币!三个金魂币一桶!童叟无欺!”
林逸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三个金魂币?这几乎是他在七宝琉璃宗当杂役不吃不喝大半年的收入!而且这青木狼血,在他感知里,价值连一个金魂币都不值!纯粹的敲诈!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为难和退缩的神色,声音更低了些:“太…太贵了。老板,有没有…便宜点的?效果差些也行,只要…只要气血足点…”
“便宜?”光头汉子脸上的假笑瞬间收敛,三角眼里的凶光变得赤裸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去去!没钱别在这儿耽误老子做生意!穷鬼一个,还想要好货?滚一边去!”
林逸低下头,兜帽的阴影彻底遮住了他此刻的眼神。那眼神深处,一丝暴戾的血色杀意如同深渊底部的岩浆,猛地翻腾了一下,几乎要破瞳而出!区区一个蝼蚁般的凡人,竟敢如此对他呼喝?在仙界,这等货色连匍匐在他脚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理智如同冰冷的枷锁,瞬间将那沸腾的杀意强行镇压下去。不行!不能冲动!这具身体太弱了,十二岁,刚刚稳固《欲魔功》第一层,魂力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废武魂“牛”尚未附加任何魂环,除了让他力气比普通同龄人大一点外,没有任何实战能力。在这里动手,无异于找死。
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与恶臭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再去其他摊位碰碰运气时——
一阵突如其来的、与这肮脏环境格格不入的喧闹声从黑市入口方向传来,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浑浊的水潭。
“让开!都让开!别挡道!”
“眼睛长哪儿去了?没看见我们小姐要过去吗?”
两个身着统一青色劲装、腰佩长剑的青年男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隐隐散发着属于魂师的魂力波动,正粗暴地推开挡在路中间的人群。他们的动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和不容置疑的力道,推搡得几个摆摊的汉子踉跄后退,敢怒不敢言。
人群像被无形的力量分开的潮水,不由自主地向两侧退去,露出中间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一个身影,如同骤然闯入灰暗画卷中的一抹亮色,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身量还未完全长开,却已显露出惊人的灵秀。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粉色丝绒长裙,裙摆处缀着细碎的银线,随着她的走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点点柔和的光晕,宛如洒落的星尘。一头如海藻般浓密微卷的栗色长发,被精心梳理过,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发间别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镶嵌着粉色宝石的蝴蝶发饰,熠熠生辉。
她的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白瓷,在周遭灰败环境的衬托下,白得近乎透明。小巧的鼻梁挺直,唇瓣是天然的樱花粉色,微微上翘着,带着一种被精心呵护、从未经历过风霜的娇嫩。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瞳仁是清澈的琥珀色,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混乱肮脏的一切。
她像一只误入泥潭的、不知人间险恶的骄傲小孔雀,与这血腥、污秽、充斥着底层挣扎气息的黑市,形成了极其刺眼、近乎荒诞的强烈反差。
“啧,这什么鬼地方?臭死了!”少女娇脆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抱怨和优越感,清晰地传遍了突然安静下来的角落,“剑叔,骨爷爷也真是的,非要我来这种地方‘体察’什么……有什么好体察的嘛!脏兮兮的!”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纤细的手指还捏着自己小巧的鼻子,似乎想隔绝那无处不在的恶臭。
林逸的目光,如同被磁石牢牢吸附,钉在了那个少女身上。不是因为她的衣着华贵,也不是因为那份与生俱来的、被宠坏的骄纵之气。
就在少女出现,踏入他周身大约十丈范围之内的瞬间——
丹田深处,那枚一直缓慢旋转、沉寂如死物、仅仅依靠最低劣兽血勉强维持的血色符文,毫无征兆地、剧烈地、疯狂地震动起来!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法言喻的强烈渴望,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瞬间席卷了林逸的四肢百骸!这渴望并非源于视觉或嗅觉,而是直接作用于他修炼《欲魔功》的核心本源!那符文剧烈地旋转、膨胀、收缩,每一次脉动都如同饥渴到极点的凶兽发出无声的咆哮,传递出对某种“源头”的极致贪婪!
目标,赫然就是那个粉裙少女!
林逸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一股冰冷的、带着极致诱惑的颤栗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他的脊椎!
这感觉……错不了!《欲魔功》乃是仙界顶尖的魔道功法,对世间一切蕴含“道韵”的灵体、宝体有着近乎本能的贪婪感应!能引发它如此剧烈、如此纯粹渴望的……唯有传说中的顶级道体!
九玄玲珑体?!
一个惊雷般的名字,带着仙界古老典籍中记载的模糊信息,轰然炸响在林逸的识海深处!传说中,此体天生九窍通明,身蕴大道玄机,是沟通天地、滋养万法的无上宝体!其气血,纯净无瑕,蕴含本源生机,对修炼任何功法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裨益!尤其是对《欲魔功》这等以气血为食、根基霸道的魔功而言,更是无上圣品!其效果,远非任何天材地宝或神兽精血可比!
在仙界,这等宝体一旦出世,足以引发诸天仙魔的血腥争夺!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星辰陨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灵气稀薄得令人发指的凡俗世界?还是七宝琉璃宗的人?
林逸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而灼热。兜帽的阴影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或隐忍的愤怒,而是燃起了两簇幽深、冰冷、带着赤裸裸掠夺意味的血色火焰!
那少女——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宁荣荣,显然对周围投射过来的、混杂着敬畏、贪婪、惊艳等各种情绪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她甚至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小巧的下巴,像巡视自己领地的骄傲天鹅。她似乎对旁边一个摊位上摆放的几件色彩艳丽的、不知是什么魂兽羽毛制成的小饰品产生了兴趣,迈步走了过去。
她离林逸所在的摊位,越来越近。
“小姐,小心脚下。”一名护卫在她身边低声提醒,警惕的目光扫过周围。
宁荣荣却浑不在意,目光被那几根羽毛吸引,随意地朝林逸和那光头汉子的摊位方向瞥了一眼,大概是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她脚步轻快地挪动,绣着精致花纹的粉色小皮鞋,无意识地踩在了光头汉子摊位前那片油腻腻、湿滑滑、混杂着血水和泥污的地面上。
就在她脚下一滑,身体微微失衡,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扶住旁边一个堆着兽肉的木架以稳住身形的瞬间——
一只沾满了铁甲牛血污垢、指节粗大、皮肤粗糙的手,如同鬼魅般,恰到好处地伸了过来,稳稳地、轻轻地托了一下她抬起的手肘下方。动作快得几乎只是一道残影,带着一种奇异的精准和稳定,却又显得无比自然,仿佛只是路人好心的随手一扶。
是林逸!
在宁荣荣滑倒的瞬间,在护卫的注意力被那失衡动作吸引的刹那,在光头汉子也被这意外惊得一愣的间隙,林逸出手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心!而是蓄谋已久的、为了满足《欲魔功》那疯狂渴求的本能驱使!
指尖,隔着那层柔软昂贵的浅粉色丝绒衣袖,极其短暂地触碰到了少女温润如玉的肌肤。
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猛地浸入冰水!
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浩瀚到极致的本源生机气息,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最纯净道韵的灵韵,透过指尖那一点微小的接触面,如同决堤的洪流,又似九天星河倾泻而下,狂暴地涌入林逸的身体!
轰!!!
丹田深处,那枚血色符文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血光!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膨胀!如同一个濒死的饿殍骤然吞下了琼浆玉液!整个丹田气海都在剧烈震动,发出无声的、贪婪的轰鸣!《欲魔功》的运转速度,在这一刻飙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那涌入的、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其蕴含的磅礴能量和玄奥道韵,就远超林逸过去数月吸收的所有劣等兽血的总和!甚至让那血色符文的凝实程度,瞬间向前推进了一大步,隐隐触摸到了第一层圆满的瓶颈!
林逸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九天劫雷劈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极致愉悦和满足感瞬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舒服得呻吟出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更加无法遏制的、如同深渊般无穷无尽的贪婪和渴望!
“呀!”宁荣荣轻呼一声,立刻站稳了身体,同时触电般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她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大眼睛里瞬间浮起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恼怒,仿佛被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玷污了。她用力地甩了甩手,又嫌恶地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使劲拍打着刚才被林逸触碰过的衣袖部位,小脸皱成一团:“脏死了!谁让你碰我的!滚开!”
“放肆!”旁边的护卫脸色骤变,厉喝出声,一步踏前,强大的魂力气息如同无形的墙壁轰然压向林逸,眼神凌厉如刀,充满了冰冷的警告和杀意。
那光头汉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大人!这小子跟我没关系!”
巨大的魂力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峦,狠狠砸在林逸身上。他闷哼一声,感觉胸口一窒,气血翻腾,喉头涌上一丝腥甜。这护卫的实力,至少是三十级以上的大魂师!远非他现在能抗衡!
然而,身体承受着压力,林逸藏在兜帽下的脸,却没有任何痛苦或恐惧的表情。那短暂接触带来的极致舒爽和功法疯狂的悸动,正如同最猛烈的毒药,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顺从地、几乎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将兜帽压得更低,遮住了自己此刻的表情。他的声音刻意挤出一种底层人面对上位者时特有的惶恐和卑微颤抖:“对…对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您要摔倒…”
“哼!”宁荣荣嫌恶地又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路边的污泥。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肮脏的地方多待,更不想再看林逸这个“脏东西”一眼,气鼓鼓地对护卫道:“走了走了!这地方恶心死了!什么破东西都没有!回去我要告诉骨爷爷,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说完,她像躲避瘟疫一样,提着裙摆,在两名护卫警惕的拱卫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走向黑市入口处停着的、那辆装饰奢华的马车。
人群再次分开,目送着那抹亮色迅速消失在入口的光影里。
黑市的嘈杂声浪渐渐恢复,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光头汉子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恶狠狠地瞪了林逸一眼,骂道:“晦气东西!差点害死老子!还不快滚!”
林逸没有理会他的叫骂。
他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身体因为刚才护卫的魂力冲击而微微颤抖着。但在那破旧兜帽投下的、最浓重的阴影里,他的嘴角,正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咧开。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个无声的、扭曲的、充满了无尽贪婪和冰冷占有欲的狞笑。
九玄玲珑体……真的是九玄玲珑体!
那指尖残留的、仿佛还带着少女体温的玄奥触感,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神魂深处。丹田内,那枚血色符文依旧在微微震颤着,传递出远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清晰、都要强烈的渴望与悸动!一种源自功法本源、源自生命最深层次的饥饿感,正在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刚才那短暂接触带来的“美味”,不仅没有缓解这种饥饿,反而像是在一片干涸了亿万年的荒漠上,骤然滴下了一滴仙露琼浆。这滴琼浆带来的不是满足,而是彻底点燃了潜藏于荒漠之下的、足以焚尽一切的燎原野火!
那纯净、浩瀚、蕴含大道本源的气血与灵韵……仅仅是隔着衣物、指尖一触的微末气息,其效果就远超他之前吸收的所有劣等兽血!如果能真正汲取……如果能将那股力量完全据为己有……
林逸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兜帽的阴影滑落,露出了他此刻的眼睛。那双原本属于一个十二岁少年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幽深血光。那血光冰冷、粘稠,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凝视,穿透了黑市污浊的空气,死死锁定在那辆承载着粉裙少女的、正缓缓驶离黑市入口的华丽马车之上。
车轮碾过碎石路面的辘辘声,仿佛敲打在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宁荣荣……
一个名字,带着冰冷的占有欲,在他心中无声地碾过。
他舔了舔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干涩的嘴唇,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极致“美味”带来的虚幻甘甜。一股更加原始、更加疯狂的念头,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凶兽,在他灵魂的深渊中咆哮而出。
这具身体……这具蕴藏着无上宝藏的身体……血奴好苗子,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