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清远的话语,凌菲脸色一红,却笑而不答。
“你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回家,你父母不担心吗?”林清远试探性的问道。
“我告诉父母,苏舟出差了,我陪罗琦做伴呢!”凌菲狡黠的眨眨眼睛答道。
林清远笑了笑。
吃完早餐以后,林清远给卫辛打个电话,请了两天病假,放下电话,他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
凌菲收拾完屋里面,又把药给林清远端上来,吃完药以后,他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这时候,坐在林清远身边的凌菲,看见电视柜上有一卷宣纸,于是好奇的问道:“这卷宣纸里面是字画吗?”
“我前几天去省城开会,唐政叔叔送我了一幅书法作品。”林清远答道。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凌菲看着林清远问道。
林清远点点头说道:“可以,你去把它打开吧。”
凌菲展开宣纸,静水流深,跃入了眼帘,她抬头问道:“静水流深是什么意思?”
林清远想了想答道:“静水流深,一个平常极为少用的成语,静水,象征着为人处世不张扬,态度柔和,流深,意味着胸中自有万千丘壑,极富内含。故而,静水流深,是暗喻表面不声不响的人,却蕴藏着大的智慧。”
“另外,中国人讲修身,大凡是成功者,都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这是一种修养,这是一种气度,往往能在喜悦中,沉静思考,在失败中,从容面对,把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思想,推到了至高的境界。”林清远喝了一口水后补充道。
凌菲有一些似懂非懂,然后她说道:“看来你的唐政叔叔,对你寄予很高的期望啊!对了,你的唐政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副书记。”林清远答道。
“大领导很威严吧?”凌菲问道。
“大领导很平和!”林清远答道。
“为什么?”凌菲又问道。
“有大作为的人,必然有大视野,大格局,大情怀,大境界,这些因素融合到一起,就由内而外的折射出来了平静与谦和。”林清远解释道。
凌菲的表情,又有一些似懂非懂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林清远说道。
凌菲乐呵呵的点点头。
“你知道六尺巷的典故吗?”林清远问道。
凌菲又摇摇头。
“康熙年间的宰相张英,老家的祖宅在桐城,他的祖宅与吴宅为邻。有一年,吴家建房子时,占据张家的空地,张家不服,双方发生了纠纷,互不相让,于是告到了县衙门。因为张吴两家都是显贵望族,县官左右为难,迟迟不能判决。张英家人见有理难争,就写信向张英告知此事,想让宰相给家中撑腰。张英看完家书后,并不赞成家人为争夺地界而惊动官府的行为,于是便提笔在家书上批诗四句‘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寥寥数语,寓意深长。张家接到家书后,深感愧疚,便毫不迟疑地让出了三尺地基。吴家见状,觉得张家有权有势,却不仗势欺人,被这‘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所感动,于是也效仿张家,向后退让了三尺地基,便形成一条六尺宽的巷道,被乡里人称之为六尺巷。”林清远不疾不徐的说道。
“做大事的人,都不贪图蝇头小利,只有小市民才喜欢斤斤计较,鸡毛蒜皮满天飞,我这样理解对吗?”凌菲眨眨眼睛说道。
“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林清远答道。
凌菲站起来一躬到地,直腰后调皮的笑道:“谢谢清远先生的教诲!”
林清远也笑了,他突然感觉和凌菲在一起很快乐,很轻松。
“‘静水流深’你准备挂在那里?”凌菲问道。
“这幅字装修实木框,然后挂在电视上面。”林清远答道。
“我在工会工作,认识装裱字画的师傅,我找人给你装裱好了,再请他们帮你挂上好吧?”凌菲又问道。
“那太好了!之后给你装裱钱吧。”林清远说道。
“装裱钱就免了吧,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乔迁礼物吧!”凌菲说道。
林清远笑了笑。
“对了,我把你们家的门钥匙还给你。”凌菲说道。
“下个礼拜,西辽市委成立一个检查组,去西辽市所辖的各个县市检查工作,检查组里面有我,来去十多天,所以钥匙还是放在你那里吧。”林清远笑道。
凌菲点点头,又把钥匙放进了包里。
此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凌菲说道:“我去帮你接电话吧?”
林清远点点头。
凌菲拿起电话说了几句话,然后放下了电话对林清远说道:“是金大兴来的电话,他知道你从省城回来,就去市委找你,结果你不在。然后碰上了卫主任,卫主任告诉他,你有病了,金大兴说,他马上过来看看你。”
林清远听完以后笑了笑。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敲门声,凌菲打开门,金大兴提着两大袋水果,于跃提着很多营养品,一起走了进来。
林清远请他们俩坐下以后,好奇的问道:“你们俩怎么会一起来的?”
“我今天去市委办事,正好碰上大兴,大兴说你身体欠安,于是我们俩就一起来看看你。”于跃答道。
“为了工作,你能把自己累垮了,累病了,你这是要被提拔的节奏啊!”金大兴笑嘻嘻的说道。
“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事。”林清远说道。
于跃看到茶几上有一幅字,好奇的看了看,然后自语道:“静水流深,寓意深刻啊!”
看着看着,于跃抬头问道:“清远,这幅书法作品的落款是唐政?不会是副书记唐政吧?”
林清远点点头。
“你认识唐政书记?你们很熟悉?”于跃颇为意外的问道。
“唐叔叔是我父亲的老战友,我小时候,他经常去我们家蹭饭,是看着我长大的,当然很熟悉了。”林清远答道。
于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出去喝酒,随便给清远压压惊,去去风寒。”金大兴说道。
“我昨天晚上高烧了一夜,现在身体的感觉如同腾云驾雾一样,喝酒就不去了,只能以后再聚了。”林清远说道。
又聊了一会天,于跃和金大兴起身告辞,出门前金大兴说道:“中午你俩不用做饭,我一会从饭店给你们俩买回来一些饭菜。”
中午时分,金大兴送过来了一大堆饭菜,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林清远和凌菲在茶几上吃着饭,聊着天。
“我觉得你和金大兴的交情,胜过其他的朋友!”凌菲边吃边说道。
“按照大兴的话说‘我们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林清远笑道。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这是超越了同学、挚友、知己的情谊,难得!难得啊!”凌菲感慨道。
“真正的朋友,不在于平常的花言巧语,而是在你即将跌倒的时刻,他会毫不犹豫的拉住你,所以时间磨平了人的棱角,也沉淀出了真正的朋友。”林清远说道。
“是的,那些整日围在你身边的朋友,不一定是真正的朋友。”凌菲笑道。
“有时候,细节告诉你,身边的人,谁最靠谱!”林清远又说道。
“如何鉴别一个人靠不靠谱呢?”凌菲问道。
“为人正直,有原则的人,靠谱。做事守信,重承诺的人,靠谱。不占便宜,不算计的人,靠谱。”林清远答道。
“那么金大兴是哪种人呢?”凌菲又问道。
“金大兴是一个粗糙在外,精致在内的人,也是一个可以肝胆相照一生的人。”林清远郑重的说道。
凌菲笑着点点头。
“用眼睛看天下,难免一叶障目,而用心观世界,万物则是尽收于眼底。”林清远看着凌菲说道。
“我喜欢和你聊天,你说话,总是充满了哲理与深刻!”凌菲说道。
“人生有岁月静好,也有大河奔腾,所以要学会读书与思考,要积累阅历与经验,这样才能成熟和稳健。”林清远说完,放下了筷子。
“我也喜欢看书,只是看完了就忘了。”凌菲说道。
“会读书的人,心胸是宽广的,思想是睿智的,所以古人说‘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林清远悠悠然的说道。
“我今天是遇见高人了!受益匪浅啊!”凌菲调皮的说道。
“闲谈而已,不必当真。”林清远笑道。
收拾好碗筷,凌菲陪着林清远看电视,傍晚的时候,林清远又有一些低烧,凌菲给在医院工作的同学打电话咨询,然后给林清远做了物理退烧,等到他体温正常了以后才回去。
第二天,凌菲又请假照顾了林清远一天,第三天,林清远感觉自己的身体问题不大了,才去上班。
又过了两天,凌菲把装裱好的字画,挂在了林清远家里面的东墙上,林清远看着墙上的字画,沉思不语了很久。
一九九四年的十一月中旬,外面已经是冰天雪地了,林清远跟随西辽市委的检查组,去西辽市所辖的各个县市检查工作,直至月底才回来。
今天下午,风尘仆仆的林清远,下了检查组的汽车,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他走进了市委的办公楼,直接来到了卫辛的办公室,和卫辛简单的谈了谈检查组的工作,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一去就是半个月,很是辛苦,你在家休息两天,再过来上班吧。”走出办公楼后,卫辛嘱咐道。
林清远笑着点点头,然后向家中走去。
呼啸的北风,从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掠过,光秃秃的树枝,随风舞动,加之阴沉沉的天气,让人倍感压抑。
林清远回到家里面,母亲刚刚做好饭,饥肠辘辘的他,简单的和父母说了说出差的情况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上饭了。
吃完饭,林清远发现父母都有一些沉默,于是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一周前,西院的爷爷,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母亲说道。
“西院的爷爷去世了?”震惊不已的林清远确认道。
母亲默默地点点头。
“我现在过去看看。”林清远说完,急急忙忙的穿上大衣。
“等等,把这个带上。”父亲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三百块钱,塞到了林清远的手里。
林清远把钱放到衣兜里面,然后向西院奶奶家走去,西院的奶奶家和林清远的父母家很近,两三分钟的路程。
来到奶奶家,林清远敲门而入,奶奶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姑一家三口,在屋里面陪伴着。
“小清远回来了!”奶奶抬头问道。
林清远点点头,然后坐在奶奶身边,把三百块钱塞进了奶奶的衣兜,才说道:“你身体还好吧?”
“我没啥事,没啥事。”奶奶拍拍林清远的手说道。
“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没有丝毫预兆。”林清远哀伤的说道。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逃脱不了,就是老头子没福气,刚刚搬进了楼房,刚刚不用劈柴烧火了,刚刚享享清福,他就撒手而去了。”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
林清远叹息了一声。
“以前我还跟他说过,我的身体弱一些,估计会比他早走一步……”奶奶抹着眼泪说道。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人左右,唯有生死,却不能预知,所以古语说,黄泉路上无老少!”小姑父说完了,递给林清远一支烟。
林清远默默无语的点燃香烟,思绪也随烟起伏,他还在襁褓的时候,自己的爷爷、奶奶就相继过世,所以林清远一直把西院的爷爷、奶奶,当做了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而且第一次面对生死离别的林清远,给他的心里,带来了狠狠的撞击,曾经和西院爷爷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场景,一直萦绕脑海,恍若昨天,让他有一些迷茫混沌的感觉。
“人死如灯灭!或许一切都是天注定吧!虽然老爷子走的突然,但是他临死的时候没有遭罪,而且发送的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出殡的时候,你大姑全家也赶到了,也算是无憾了!”小姑感慨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古难全!既然,我们无法逃避这种宿命,那么就要学会坦然去面对。当死亡真的来临时,我们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他是到了另一个极乐世界了,在那个叫天堂的地方,再也没有干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了!”林清远说道。
“就是,就是,老头子享福去了。”奶奶对大家宽慰道。
大家又聊了许多以前的事情,直到很晚,林清远才回去,
躺到床上,林清远失眠了,关于死亡,他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但今天,当他面对西院爷爷的离世,才对死亡有了新的思考。
“死亡是一个永恒而沉重的话题,从古至今,无人例外。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人能逃得出这一宿命的安排,也让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人产生深深的害怕情绪,从而在脑海深处刻上重重的敬畏感,所以莎士比亚在他的经典名著《哈姆雷特》里,给主人公安排了一句深刻的对白‘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但是,在现实世界里面,谁又能够坦然地面对死亡,而毫无畏惧?毫不退缩呢?”林清远躺在床上想着。
“生与死,一直都是相生相伴,人活着的时候,有一副躯壳,有一口生气,人死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一缕青烟,这就是生命的过程!但是也有人说,死去的人,并非真的离开了,而是开启了下一个旅程,而活着的人,要继续这一世未完的旅程,或许这就是轮回!或许这就是定数!”睡不着觉的林清远,索性坐了起来。
“死亡,如此的突如其来,死亡,如此的不可逆转。面对死亡,我们的力量又是那么的微弱渺小,面对死亡,我们的情感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甚至前一天还和你有说有笑的亲人,可能第二天就永远的离开了你,生命啊1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常!”林清远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又点燃了一支烟。
“人的一生,就像坐着一趟列车旅行,不知道上车时的情形,又无法预知下一站上下的乘客,甚至都不知道到达终点站的具体时间。在这生命的旅程中,有天高云淡,也有暴风骤雨,有擦肩而过,也有一笑嫣然,或许每一种经历,都是人生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林清远想到这里,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
不知什么时候,林清远睡着了,在梦中,西院的爷爷正在给他讲故事。
在家休息的这两天,林清远一直陪伴着西院的奶奶,即使上班以后,他的情绪也是有一些低迷。不过,凌菲天天晚上过来聊聊天,让他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几天以后的一个下午,金大兴敲开了林清远办公室的门,田诗诗紧随其后。
“田诗诗,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林清远惊讶的问道。
“我原本今年七月份回来,因为一些琐事的耽搁,所以前几天才回来,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田诗诗答道。
林清远请他们俩坐下,又沏了两杯茶后说道:“这次回国还走吗?”
“去美国留学,主要是为了学习西方的先进知识,不是定居,而且我不喜欢西方的生活方式,所以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田诗诗笑道。
“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林清远又问道。
“根据我的学历和我所学的专业,可以免考入编西辽市的科研所,而且,我也想为家乡做一点贡献。”田诗诗答道。
林清远点点头后说道:“你们俩有什么打算?”
“我和大兴今年都二十七岁,岁数都不小了,我们俩准备过完年就结婚。”田诗诗大大方方的说道。
“那太好了,我先恭喜你们了。”林清远笑道。
“你现在怎么样?”田诗诗问道。
“我还可以,生活如水一样的简单平静。”林清远答道。
“你那么聪明上进,应该去考研,应该去进修。”田诗诗说道。
林清远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我倒是很想考研进修,但是现在时机不对,今年,我的工作刚刚稳定下来,我家房子也刚刚回迁完毕,之后,面临的是成家立业,所以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我还没有想好”
“是啊!我们长大了,许多事情都要考虑、要兼顾,许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了!”田诗诗感慨道。
“我想把人生,写成一首隽永的诗,我想把生活,沏成一杯清香的茶,但是不行,这人生啊!哪能事事如意,这生活啊!哪能样样顺心,因为责任,因为担当,所以我们要栉风沐雨,要砥砺前行!”林清远笑道。
“人生,是一部无字的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读法,生活,是一道多解的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答案。”田诗诗点点头说道。
“人生这条路,没有捷径,更没有顺风车,无论是艰辛,还是疲倦,依然要风雨无阻的前行。”林清远说完,扔给金大兴一支烟。
金大兴点燃香烟,依旧笑眯眯的听着他们俩的交谈,也不插话。
“因为我父亲一直都是领导,所以许多人说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是我幼年丧母,谁又知道那种哀伤和孤独呢?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所以别叹世界太精彩,别羡他人太美好!”田诗诗低沉的说道。
“这冷暖人间,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是欢乐,还是悲伤,都是成长的过程和代价。”林清远慢悠悠的说道。
“清远,一会叫上凌菲,晚上咱们一起吃顿饭吧。”金大兴笑道。
林清远点点头。
“凌菲挺好的,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田诗诗笑道。
“你又没有见过凌菲,你怎么知道凌菲挺好的?你怎么觉得我们俩挺合适的?”林清远不解地问道。
“金大兴每次给我写信,都浓墨重彩的提到你,所以你的事情,我是了如指掌,如果不是你和大兴的长相大相径庭,我真都认为你们俩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田诗诗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清远扫了一眼金大兴,金大兴扭扭捏捏的笑了笑。
林清远拨通了凌菲的电话,相约晚上一起吃饭,凌菲笑呵呵的答应了。
吃完饭,金大兴和田诗诗一起回去了,林清远送凌菲回家。
冬天的夜晚,十分的安静,寒风吹散了行人,没有完全消融的积雪,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洁白。
天边的一弯新月,孤独的挂在天空中,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林清远和凌菲走在宁静的街道上,默默无语。
街道的拐角处,有一盏灯光摇晃,忽明忽暗,一个披着棉大衣的老爷子,正在卖烤地瓜,甜丝丝的香气,似有似无的随风飘散。
“小时候,我特别愿意吃烤地瓜!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在那冬天的夜晚,我爸爸背着我出来买烤地瓜。”凌菲充满了幸福的说道。
“今天再圆你一个梦,我背你去买烤地瓜。”林清远说道。
“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你是我爸爸了。”凌菲说完,笑着轻轻地打了一下林清远。
“我原本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你一说,我觉得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女儿,也是挺好的。”林清远笑道。
“你越说越向我爸爸的方向靠拢了,不行,我得罚你。”凌菲咬咬嘴唇说道。
“怎么罚我?”林清远问道。
“那就罚你背我吧。”凌菲笑眯眯的说道。
林清远笑了笑,然后弯下腰,把凌菲背了起来。
凌菲紧紧地搂着林清远,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那天你发高烧,我紧紧地抱着你一夜,那时候我偷偷地想,我要抱着你一辈子,今天,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背我一辈子。”
林清远点点头后说道:“那你别太胖了,否则我背不动。”
凌菲又笑着轻轻地打了一下林清远。
“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凌菲悄悄地问道。。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林清远答道。
“你说的真好!充满了诗意!”凌菲说道。
“这是顾城写的诗歌。”林清远笑道。
凌菲气呼呼的咬了一口林清远的脸颊。
林清远笑了笑说道:“我给你买烤地瓜吃。”
来到烤地瓜的炉子前面,凌菲赶紧从林清远的背上下来,买烤地瓜的老爷子见怪不怪的笑了笑。
林清远挑选了两个热乎乎的烤地瓜,称好付钱。
“今天很冷,但是我心里很温暖。”凌菲一边吃烤地瓜,一边说道。
“你慢点吃,刚刚出炉的烤地瓜烫嘴。”林清远笑道。
凌菲用力的打了林清远一下。
如钩的新月,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投映下了一地的光影,斑驳陆离。
来到了凌菲家的楼门口,凌菲说道:“我到家了。”说完,她侧头看着林清远,她感觉他的眼眸,在暗寂的夜里愈显深邃,把她一点一点地吸了进去,网罗了她的心神。
林清远也深情的看着凌菲,他慢慢的伸出手臂抱住凌菲,他的温暖传递到她的全身,一直蔓延至她的心底。
两个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凌菲却能感到他的的灼热,此刻她变得格外安静,宛若一朵绽放在枝头的花儿,不声不响,只是静静地窝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享受着相拥,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分分秒秒地飞逝着,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俩。
林清远又将她拉近了些,让凌菲贴在他的胸口,随即,世界好像失了声,她唯独听见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带有一股异样的震撼力,跳进了她的心房。
林清远温热的气息,靠近了凌菲的耳朵,她的心猛地一颤,脸颊泛红发烫,然后扬起脸来看着他,林清远低头,轻吻了一下凌菲。
一串脚步声从楼上传了下来,凌菲轻轻地推开林清远,然后说道:“我上楼了。”
林清远笑着点点头。
这甜美的爱情,如同那玫瑰花的香,在心中飘荡,在梦中陶醉,明媚了彼此,温暖了红尘,让人焕发活力,让人心绪飞扬。
凌菲脚步轻盈的向楼上走去,身后留下了几句轻声细语的歌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明天就是一九九五年的元旦了,今天下午的市委办公楼里面,已经是冷冷清清了,林清远收拾好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回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清远,明天你有时间吗?”凌菲问道。
“我明天没啥事,你有什么事情吗?”林清远答道。
“我明天过生日,想请你明天中午到我们家来吃饭。”凌菲笑道。
“你的生日在元旦?”林清远惊奇的问道。
“没错,我的生日就在元旦。”凌菲说道。
“元旦是新年伊始,万象更新之时,所以你过生日,是普天同庆啊!另外,俗话说‘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民间传说,初一是紫微星下凡,十五是文曲星转世,所以这两个时间出生的小孩,命运都是很好的人。”林清远笑道。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那就明天见吧。”凌菲笑呵呵的说道。
“好的,我明天中午去给凌菲娘娘拜寿。”林清远一本正经的说道。
“又拿我开玩笑。”凌菲娇嗔的说道。
林清远放下电话,把艾君送给他的翡翠手镯拿了出来,放进了皮包之中。
第二天中午,林清远带着一大堆礼物,来到了凌菲的家中。
进屋之后,很短时间,林清远就不紧张了,因为凌菲的父母都非常的朴实和蔼。凌菲也从父母的眼神看出来了,父母对林清远很满意,一直都是盛情款待。
趁着凌菲的父母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林清远拿出来锦盒说道:“生日快乐!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凌菲接过锦盒,好奇的问道。
“你打开看看。”林清远说道。
凌菲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个绿中飘红的镯子,她拿出来后说道:“绿色的玉镯子!太漂亮了!”
“这是翡翠镯子。”林清远说道。
“翡翠太贵重了,这个礼物我不能要。”凌菲推辞道。
“多好的玉,说白了都是一块石头,所谓的价值几何,都是人为给附加上去的,所以你收下吧,只是一个礼物而已。”林清远笑道。
凌菲还要推辞,林清远笑呵呵的给她带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凌菲的父母做好了一大桌的饭菜,然后招呼林清远吃饭。
坐到饭桌前,凌菲的父亲问道:“清远,你能喝一点酒吗?”
林清远点点头说道:“可以喝一点酒,但是我不喜欢喝酒。”
“那么今天咱们爷俩就小酌几杯。”凌菲的父亲说道。
林清远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少来一点吧。”
凌菲的父亲打开了一瓶酒,给林清远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边吃边聊。
“我一辈子没文化,也没有多大出息,但是我有一对优秀的儿女。我的儿子,投笔从戎,为国戍边,我很自豪。我的女儿,聪明伶俐,美丽善良,我很珍惜,希望你们以后也一切都是好好的。”凌菲的父亲说道。
“一定,一定。”林清远答道。
凌菲的父亲说完了,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你这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小酒量,就别再逞能了。”凌飞的妈妈劝道。
“当着凌菲朋友的面,你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凌菲的父亲说道。
“好。”凌菲和她的妈妈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音落地,大家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