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庭院之中,周衍正与柳青璃低声交谈。
十年前,他随手救下了她,自此便常来探望,为她带来滋养身体的灵丹妙药。久而久之,柳青璃对他的态度,也由最初的疏离,悄然变得亲近。
在交谈中,她愈发觉得,周衍与武玄截然不同。
“再过几日,我会带你去皇宫。”周衍望着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可以与秦玉多交流,武煌和武瑶,也该开始正式修炼了。”
按照原著的走向,主线即将展开。以他如今的修为,在苍玄天内仅能勉强自保。十年间,他靠着系统与修炼功法,才堪堪踏入法域境。而更高层次的强者,如圣州大陆的几位宗主,乃至那些觊觎苍玄天的圣族的势力,皆是他难以抗衡的存在。
他唯一的优势,便是对剧情的熟悉,以及系统的辅助。
将柳青璃母女三人带入皇宫,既是为了保护她们,也是为了更方便地获取具象点。
“这……恐怕不妥。”柳青璃轻轻垂首,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她心中清楚,武玄的背叛,对周擎夫妇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周衍望着她,语气温柔却坚定:“青璃,你不必为武玄的过错自责。你若因此拒绝我们的帮助,岂不是让他更加得意?”
柳青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我终究是武玄的妻子,他的错,我……”
“他的妻子?”周衍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他在背叛你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他的妻子?他在伤害你们的时候,可曾顾及你的感受?青璃,你若继续沉溺于愧疚,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柳青璃沉默片刻,眼中浮现出一丝黯然。她知道,周衍说的是事实。她的犹豫,不过是因为对周擎夫妇的愧疚,以及对周衍深深的感激。
“青璃,你若真想让武玄的背叛不白费,就更该好好活下去。”周衍继续说道,“只有你过得好,才能让关心你的人安心。你若一直消沉,才是真的如他所愿。”
柳青璃眼中终于亮起一丝光芒,她望着周衍,轻声道:“谢谢你,周衍。我明白了。”
周衍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这才是我认识的柳青璃,坚强、勇敢,不会被任何困境打倒。”
柳青璃轻轻点头,心中已下定决心。她要为过去赎罪,更要为自己而活。她要告诉所有人,她柳青璃,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忽然,她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周衍,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让我感动得以身相许?”
周衍一怔,随即正色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柳青璃却轻笑着靠近他,低声道:“可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周衍顿时语塞,耳根微红,正欲后退,却听两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娘亲,娘亲!我和妹妹突破养气境啦!”
一位身着青色修身服的少年快步跑来,身形挺拔,脸上满是欢喜。正是武煌。
他身旁,身着红色长裙的小女孩也满脸兴奋,正是武瑶。
周衍趁机后退几步,拉开与柳青璃的距离,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老师,你也在啊!”武煌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仿佛等着夸奖。
武瑶则直接扑了上来,抱住周衍的胳膊,撒娇道:“老师,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感受着少女初具规模的身姿,以及她那天生的媚态,周衍心中暗叹:果然,妖女的性格,是遗传的。
他笑着摸了摸武瑶的头,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既然你们已经突破养气境,也该给你们准备功法了。“源师之路,功法为基。一门契合自身本源与心性的功法,能让人事半功倍,潜力尽显。反之,则可能事倍功半,甚至误入歧途。”
他目光在武煌和武瑶身上缓缓扫过:“煌儿,你源气刚猛炽烈,心性坚韧,当修霸道刚猛之法,一往无前,焚尽阻碍。瑶儿,你灵性天成,精神力敏锐,当走灵动诡变之道,惑心于无形,御敌于千里之外。”武煌听得眼睛发亮,仿佛看到了自己驾驭无边烈焰、睥睨天下的未来,激动道:“老师,那是什么样的功法?我想学!”武瑶也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和向往。
“莫急。”周衍微微一笑,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显露出几分高深莫测,“为师心中已有计较。明日到了新住处,为师自会为你们挑选最合适的功法传承。那将是……为你们量身定制的通天之路。”
他特意在“量身定制”和“通天之路”上加重了语气。话音落下的瞬间,意识深处,系统的提示音悄然响起:
【叮!宿主成功编织“拥有顶级传承功法”】
【目标对“量身定制功法”产生强烈期待与信任,具象点+500(武煌)+500(武瑶)】
【叮!】
【次要目标:柳青璃】
【对宿主“周家老祖身份”信任度巩固:+5%(当前85%)】
【对宿主“拥有顶级传承”谎言初步认同:+15%】
柳青璃静静地站在梨树下,望着周衍,眼泪满是复杂的神色。十年光阴,早已将最初的惶恐与戒备,酿成了难以言喻的信任与……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依赖。她看着周衍面对武瑶亲昵时的无奈与包容,看着他以温和却坚定的姿态为孩子们勾勒未来,看着他眼中那份洞悉一切却又带着期许的深邃。
‘他究竟是何等人物?’这个疑问如同水底的鹅卵石,在柳青璃心中沉淀。周家玄祖的身份尊贵而神秘,拥有翻掌间抹杀天阳境的莫测伟力,却十年如一日地照拂他们母子三人。那些滋养身体的珍贵灵丹,那方隔绝风雨的静谧小院,还有此刻他对煌儿瑶儿前程的郑重许诺……这份恩情,早已超出了单纯的“故人托付”。
当周衍说出“量身定制的通天之路”时,柳青璃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轻荡。顶级功法!那是足以改变命运的机缘!武玄当年若有周衍半分真心与担当……苦涩的回忆涌上心头,却被眼前男人挺拔沉稳的身影驱散。他看煌儿和瑶儿的眼神,是真正的师长之望,是发掘璞玉的珍视,而非武玄那种将子女视为工具的冰冷。
“娘亲!”武瑶雀跃着扑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小脸因兴奋而泛红:“娘亲你听到了吗?老师要给我们找最最厉害的功法!还是专门为我们选的!”
武煌也走了过来,少年努力维持着稳重,但眼底燃烧的光芒却暴露了他的激动:“娘亲,老师说我的功法会霸道刚猛,焚尽阻碍!”他攥紧了拳头,仿佛已经握住了那份力量。
看着儿女眼中燃起的、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柳青璃心中因过往身份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消散。她抬起头,目光越过雀跃的孩子,深深落在周衍身上。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感的眼眸,此刻映着孩子们的欢喜,竟显得格外柔和。
“周衍……”柳青璃的声音比平日更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她没有行大礼,只是微微仰首,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心底,“谢谢你。为煌儿,为瑶儿……也为这些年。”她顿了顿,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暖意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尖,让她颊边泛起极淡的绯色,“有你在,真好。”
最后四个字,轻若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那不仅仅是对他实力的信任,更是对他这个人、这份十年守护的由衷感念。一种奇异的暖流在她心底悄然流淌,是安心,是感激,更混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悄然滋生的倾慕。
周衍心中微动。柳青璃提供的具象点虽不如天赋异禀的兄妹直接,但也是聊胜于无了,他看向柳青璃,眼神柔和温声道:青璃言重了。煌儿瑶儿天资聪颖,心性亦佳,我身为师长,自当竭尽所能,为他们铺路。倒是这些年辛苦你了。到了宫里,一切都会方便些。”
这番体贴入微的话,让柳青璃心头那抹暖意更盛,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波澜,轻声应道:“嗯。”
“好了,”周衍转向兴奋的武煌和好奇的武瑶,语气恢复一贯的沉稳,“去收拾吧。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去大周皇宫。那里,将是你们新的起点。”
武煌武瑶欢呼着跑开。庭院里,暮色渐浓,梨花幽香浮动。柳青璃站在原地,望着周衍在晚霞中卓然而立的身影,那身影仿佛成了这方小天地里最坚实的依靠。心中那个关于身份的疑问依然存在,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在这里,守护着他们母子,为他们的未来点亮了明灯。这份感觉,让她漂泊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可以安心停泊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