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们阁主在吗?”
这一日,雨后,天像是被泼了蓝色的染料,深邃而高远,晴的让人心情无比舒畅,连空气里都像是有着丝丝的甜味。
“不太清楚,大概在后院吧,锦瑟你自己去找一找吧。”
那位青衣素群正拨弄着琴弦的女子,笑着说道。
正是雨后时光,阁里有许多客人,佳人们亦是心情舒畅,他们或是三五成群,吟诗作画,或是琴箫相和,共论宫阙,亦或是相约游湖,等待出发。总之,雨后的听风阁像是洗去了凡尘俗世的污秽,心灵轻盈而又舒畅。
锦瑟一路问候,一路说笑的往后院走去。看得出锦瑟已是这里的常客,仿佛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她相识。
听风阁的后院说大也不大,后院的中心有着一口大缸,缸里种着快要衰败的荷花,右边是个紫藤萝的花架,搭成走廊长亭的样子,夏日用来乘凉最好不过;左边是那个精巧的小阁楼,正对着的就是一排干净的客房了。
“楚阁主,楚大阁主!”锦瑟喊,后院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锦瑟转了一圈,正觉得奇怪,一转身,才发现楚子羽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背后,不知站了多久。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楚子羽转过身,慢慢向那紫藤花架走去。
虽说,现在时节,紫藤花早已凋谢,但右侧的那一角,也一样是个安静清幽的好去处。
锦瑟拍了拍被吓到的心口,也赶紧跟了过去。
“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最近可有见到一个青衣的男子?他受了伤,走不远,大概是走到了这个地方。”锦瑟坐在那一片绿荫下,偏了偏头,开口问楚子羽。
楚子羽没有答话,锦瑟又想了想说道,“是狐狸打伤的,我们把他醉仙坊的偏房里,可谁知,他醒后就自己走了。他是外乡人,路不熟,还受了伤,我有些担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亦如佘青,亦如楚子羽。锦瑟平时虽有些小聪明,但,到底是心善的孩子,做不来怀疑别人的事,所以,她才会如此的轻信于人;所以,狐狸才会如此的谨慎;所以,楚子羽......
楚子羽看了看长凳上蜷缩着的青蛇,没有做声。
“喂,有还是没有,你给个话啊!”
锦瑟有些生气,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在说话,那人却既不吭声,也不回答,谁会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还有啊,锦瑟在意的事情:明明哑娘说过要他在这几天照顾自己的,偏偏连个人影都没见,连狐狸都知道去看看自己,帮帮自己的!
锦瑟有些气闷,她就是看不惯楚子羽冷落自己,像是连话都懒得与自己说,自己有那么不好吗?哑娘明明说自己是很讨喜的。一想到楚子羽不情愿搭理自己,锦瑟心口就闷闷的,至于原因,怕是锦瑟自己都不知道。
锦瑟是个迷糊的性子,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为何如此,原因她也从不追究。她总是这样轻松的过着简单的日子,生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段又一段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光,而这段时光不管开心、不开心总是会过去,而这段时光里留下的疑惑和谜题,总会随着时间,而水落石出,拥有它最终的答案。
楚子羽还是沉默,他坐在锦瑟的对面,眼眸半敛,脸上一如平常的毫无表情。锦瑟猜不出他作何之想。楚子羽总是这样面无表情,开心眼色就明亮一点,不开心也是明亮一点,但是眼里却有寒气。而如今,他眼眸半敛,看不出任何头绪。
锦瑟有些无奈,你生气又有何用?别人根本不在乎,气大,也只是伤自己的身体而已。她叹了一口气,也沉默下来。
“见了,他已无碍,你莫要担心。”
“...啊?..哦...哦......”锦瑟赶紧答道。
楚子羽半敛的眼眸,仍是出神似的望着长凳上的青蛇,他想,劫难就是劫难,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也躲不掉!命中因果,自有其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