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刘长富出院了。临出院时刘长富对小霞说,“谢谢老妹子在医院照看我,赶明我请你吃饭。”又把自己新的施工地址留给了小霞。
过完正月,到城里打工的人又多起来,医院的护工也增多了。经常是一个病人,几个护工争着要护理。因此护理的人工费,因为竞争太激烈,被雇主降低了三分之一。
小霞护理完一个病人后,没有争到要护理的病人,便打算休息几天再说。回家的路上,她顺路去了趟关东大饭店,想看看装修的咋样了。
她到哪一看,饭店才装修了一半,门口贴的告示上写着“各位新老顾客,由于施工进度原因,饭店开业时间推迟到五月十八日。”旁边还有一张告示上写着“本店员工,报到时间推迟到五月十日,请相互转告。”小霞看后心里着急,她走到后门,看见张实正在扫院子。
张实对小霞说,装修队施工时有人受了伤,家属因为医疗费问题总来闹事,所以耽误了装修进度。现在来看,五月十八日能不能开张还两说着,刘经理也很着急。
小霞听了张实的话,心里更上火了,离开饭店后边走边想,还有二个来月才能回饭店工作,自己不能总闲着还是要找点活干。
第二天,小霞在街里走了一上午也没有找着活。她发现除了男人进城打工,很多的小姑娘、小媳妇也开始进城找活了。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小霞买了个馒头算是打发了午饭。
下午她又问了几家小饭店,人家都说不缺人手。路过一个工地时,小霞突然想起了刘长富,从衣兜里拿出刘长富给她留的地址,找到了刘长富承包的工地。
刘长富听小霞说想找个临时的活干,爽快地说:“正好,老李两口子忙不过来,你就帮他们买菜做饭吧。”
小霞高兴地说:“刘老板,太谢谢你了。”
刘长富承包的工程比往年扩大了一倍,雇的人也比原来多了近一倍,有二十来个人了。由于工地住房紧张,只有老李媳妇和小霞两个女人,实在不好安排,老李想让小霞和媳妇一起住,自已搬到工棚去,小霞坚决不同意,说自己租的房子离这很近,每天回去住就行。
刘长富对小霞说:“白天我骑车办事,晚上你就骑我的自行车上下班,路上快点还安全些。”小霞很感激刘老板想的周到。
每天五点来钟,小霞就骑车来到工地,和老李媳妇一起做早饭,为民工打饭,忙完厨房的活后和老李媳妇一起去买菜。
老李媳妇总夸她做事麻利,刘长富对小霞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开饭的时候,民工们都会有事没事找小霞搭话,时不时跟她开个荤素玩笑,不管说轻说重,小霞从不发脾气总能笑着应答,一个星期的时间,小霞就跟大家处熟了。
一天,准备外出的刘长富,正在给自行车打气,他让小霞帮自己把夹包取来。小霞进了刘长富住的房子,看见屋里有点乱,想着刘长富一个人长年在外挣钱,没人给洗涮也挺可怜的。
刘长富出门后,小霞忙完厨房的活,打扫了刘长富的房间,又把刘长富的衣服拿出来洗了。
小霞一边洗衣服,一边和给民工补衣服的老李媳妇聊天。小霞说:“李婶,你心真好,总给大伙补衣服。”
老李媳妇说:“咱农村老爷们进城都不容易,媳妇老妈不在身边,衣服破了都没人给补,我去年刚来的时候,一气补了十几件衣服。老爷们出力气行,干针线活一点不在行,有的人衣服穿得就剩一个扣子了,用绳子绑着也不说自己拿针线钉上。”
两个人又聊起了刘长富。老李媳妇说他初中毕业后,由于有文化人又能说会道,先是被村民推选为小队长,后来又当了村里的大队长。干了五六年的大队长,刘长富求了他城里的一个同学,帮他介绍了一些有用的人,才承包上拆房子的活。他领着村里的一邦人,到城里干好几年了。
刘长富媳妇是村支书的姑娘,人长的一般,就是脾气不太好。结婚后刘长富对媳妇到是挺好,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老大今年都十七岁了。她媳妇不太明事理,家里啥事都是她说了算,管钱管的可紧了。那次刘长富在关东大饭店没钱付帐的事,就是她媳妇干的事,她怕刘长富到城里乱花钱,头天晚上从刘长富的包里偷偷拿走了200块钱。
小霞听着老李媳妇说刘长富的事,从心眼里佩服刘老板,心想他可真有本事。
晚上,小霞干完活后,刘长富出门办事还没回来,老李想骑三轮车送小霞回去,小霞说不用了,自己骑三轮车回去就行。
小霞刚骑着三轮车出门,就看见刘长富低头骑车迎面过来,要不是小霞按车铃,他都差点没撞上三轮车。
“急死我了,我怕你走路回去,赶紧往回赶。”说着刘长富下了车,他把自行车交到小霞手里,小霞骑上自行车刚准备走,刘长富骑着三轮车跟了上来,对小霞说:
“我还没吃饭,想到前面小饭馆吃点。”
俩人骑着车走到一个小饭馆门前,刘长富刹住三轮车,对小霞说:“小霞陪我坐会吧,喝点啤酒。”
“天太晚了,再说我吃过饭了。”小霞说。
“今天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着刘长富锁好三轮车进了小饭馆,小霞只好也把车锁上,跟着他进去了。
饭馆的老板认识刘长富,一见他就满脸笑容地说:“老刘,还是一凉一热两瓶啤酒?”
刘长富说“再加一个葱爆猪干。”
“我吃过饭了,刘老板够你自己吃就行了。”小霞连忙说。
“你再少吃点。我今天跑了一整天,中午饭就是对付的。”说着给小霞和自己倒满了酒。
“我不喝了。”小霞推迟着,想起上次喝醉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我有话跟你说,喝点酒才能酒后吐真言。”
小霞听了刘长富的话有点脸红发热,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刘长富想跟自己说些啥。
凉菜上来后,两人个喝了一杯啤酒。刘长富吃了几口菜对小霞说:“小霞,我知道你离婚好几年了,想不想找一个合适的?”小霞没想到刘长富会问自己这样的话,脸立刻红到了耳根。
刘长富见小霞不知声,也不看小霞,吃了两口菜又说:“刘顺,就是在咱工地干活的民工,是我堂哥家的儿子,媳妇前年生孩子难产死了。他今年二十五岁,我看你俩挺般配。”
小霞想起来了,刘顺总是没事找事地和自己搭话,小伙子有一米七左右,长得很标准。
小霞近半年来心里发生了一些变化,每次到姜凤家,看见仁浩对姜凤的体贴,心里感觉空落落的。跟自己好的小红、春玲、玉兰都相继有了归宿,想着自己不知啥时候能有个家。
小霞在跟刘长富的接触中,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息,非常乐于助人的性格,让小霞有些心神不定。小霞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爱,但她十分清楚刘长富是有家庭的人,和自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她想,也许自己是该找个男人过日子了。
见小霞沉默不语,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聪明的刘长富猜小霞心里是同意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便直截了当对她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给你俩放一天假,去城里的公园溜达溜达。”
“刘老板,你吃着我先回去了。”说完小霞走出了饭馆。
刘长富独自喝着啤酒,想着小霞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和刘顺的事,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惆怅,心想自己好像对小霞有点动心了,这样可不行。
第二天早晨开完饭后,刘长富让刘顺和小霞一起到公园溜达溜达,小霞同意了。
小霞一到工地,刘顺就对小霞产生了好感。他听叔叔刘长富说,小霞是离婚后来城里打工的,刘顺更是心喜若狂,有事没事找小霞聊天。刘长富看在眼里,想着两个人挺合适,便私下问了侄子同不同意跟小霞好,平时有点腼腆的刘顺,竟然毫不犹豫地说:“叔,能跟小霞在一起,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刘长富认识小霞后,对这个能干的农村姑娘非常欣赏。看着小巧的小霞有股子闯劲,到哪都能找到活干,为人处事十分的大度。他想能把小霞说给侄子,也是老刘家的福份。
刘顺今天穿了件灰西服,早晨又起大早洗了头,看着挺精神。怕别人说瞎话,小霞先出了心门,刘顺在后面跟着,等到离工地远了,刘顺才跟小霞走在了一起。
刘顺和小霞到了中山公园,开头聊了些工地上的事,刘顺对刘长富配服的五体投地。他对小霞说:“我二叔本事可大了,人又好,我们村人都愿意跟着他出来干。”
走了一会,小霞说:“我有一个女儿,今年五岁了,上学的时候,我打算把她接来一起住。”
“孩子就得跟着妈,我先头哪个媳妇生孩子时难产死了,要不我孩子也有两岁了。”说着刘顺眼圈有些红,小霞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懂得疼人。两个人在公园走了一上午,小霞感觉刘顺话不多,但句句唠的都是实在嗑。
第二天,小霞晚上下班后,骑车到了姜凤家,把自己跟刘顺的事说了,姜凤问小霞:“他家里有没有钱?”
“家庭条件一般,在农村有房,人挺能干。媳妇住院抢救时欠了些钱,他在城里打工一年就能还上。”
“你就喜欢穷的不像样的,有钱的你都不同意,你跟钱有仇哇?”
“姜凤,看你说的。我看行,男方和小霞年纪相当,人长得又过得去,还没孩子,这条件哪找去?赶明小霞再生一个男孩,两人一条心过日子,保管能过好。”
“你就会当好人,”姜凤说。自从仁浩当了车间副主任,姜凤对仁浩不在大呼小叫了。小霞见姐夫站在自己这一边,心里踏实了许多。
“哪天把对象领家里来,让我和你姐看看”
“行,星期天我带他过来。天不早了,姐夫我走了。”
知道小霞和刘顺处对象的事,老李媳妇悄悄对小霞说:“女人找对象要看老公公,男人娶媳妇要看丈母娘。小顺他爸对他妈可好了,别说打连骂都没骂过,在咱农村这种男人少。刘顺结婚后也可会疼媳妇了,还给媳妇做饭呢。小霞你俩真成了,结婚后张顺肯定让你当家。”
小霞听着老李媳妇的话偷偷地笑了,在和刘顺的接触时,让她最满意的就是刘顺的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