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剑胚沉入心口时,关素琼的步履突然凝滞。浮桥尽头的水脉图景里,石憬掌心蜿蜒的江流正倒灌入她胸膛——三万六千道金线突然绷直,将荆州百姓拽入江中!
“这才是劫尽的真相。“剑胚在胸腔发出创月的声音。关素琼低头,见自己心口裂开莲花状缺口,百姓们化作金色光鱼游进心室,每条鱼尾都刻着剑碑上的名字。
第七十二步的青砖突然翻转。关素琼随砖石坠落时,看见砖底冰封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女婴心口的朱砂痣正吞噬关通海的罪心,而石憬的魂魄被噬月剑钉在婴儿襁褓上。
“爹爹...“剑生的呓语从心室传来。关素琼在失重中抓住翻飞的襁褓,冰层里的女婴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的竟是当前坠江的百姓!
“破劫之法在你脐下三寸。“石憬的声音震得冰层龟裂。关素琼扯开衣带,腹部蛛网纹路间嵌着粒莲子,莲皮刻着「葬」字。
她抠出莲子按向冰层。莲子触冰爆裂,内里窜出赤灵的身影:“阿姐看好了!“少女剑尖挑开关素琼的莲花状心口,露出心室里游动的光鱼。噬月剑突然化作渔网撒下,网住的光鱼竟变成关通海喂她吃药糕的场景:
*老人切下罪心碎片时,每片都裹着粒莲子*
*莲子入腹即生根,缠住她觉醒的剑魂*
*莲根末端系着真正的百姓——他们正在田间耕作,腕间金线连着莲子虚影*
“金线连的是生息,不是性命。“赤灵剑锋削断心室金线。关素琼看见荆州茶楼里的关玊青突然抬头,手中茶盏坠地粉碎——盏底粘着粒带血莲子!
巨浪托着关素琼冲回江面。朝阳下,七十二盏莲灯正随波逐流,每盏灯焰里都坐着啃食莲子的玉婴。当她伸手触碰最近那盏灯时,灯焰突然暴涨。
火光中浮现最终真相:
*石憬的剑从未刺向女婴,他捅穿的是自己掌心的水脉图*
*鲜血染红的江河里升起莲灯,灯焰裹住百姓的生息*
*关通海塞进襁褓的罪心,原是他毕生治水的功德*
“劫尽了。“创月的声音随莲香飘来。关素琼心口的莲花缺口突然闭合,怀中多了个沉甸甸的襁褓——剑生女婴正酣睡,眉心“劫尽“二字淡去,唯留朱砂痣映着朝霞。
(关通海的白骨从江底浮起,指骨间铁莲花绽成莲台。老人虚影端坐台上,随最后盏莲灯漂向沧海,灯焰里玉婴啃剩的莲子正发出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