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鱼苗初现

融灵阵这最关键的环节完成后,后续的准备工作便如顺水推舟,进展飞快。

当天,严济州便在其中一个规划为繁殖池的阵基凹槽中,小心翼翼地嵌入灵石。

嗡——

随着灵石嵌入,池底繁复的阵纹微微一亮,一股细微却清晰的灵气波动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瞬间荡漾开来,弥漫在整个前院。

“成了!真的成了!”

胡秀丽第一个欢呼起来,脸上笑开了花,拍着严济州的肩膀连连夸赞。

“老大!好样的!在道院学了两年,回来就成阵法师了!这聪明劲儿,随我!”

一向跳脱的二弟严济川,这几日跟着大哥忙前忙后,沉稳了不少。

此刻看着池底亮起的灵光,再看向大哥时,眼中已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三妹严晴更是直接蹦了起来,小手拍得通红,脆生生地嚷着:

“大哥厉害!大哥最棒!我们马上就有灵鱼吃啦!红烧!清蒸!油炸!我都要!”

小丫头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唯有严正堂,依旧沉默地嘬着旱烟。

但他凝神感受着那稳定运转的阵法带来的灵气涟漪,胸腔里那份欣慰与自豪,绝不少于妻子半分。

只是习惯使然,不轻易表露罢了。

严济州顾不上品味家人的反应,立刻招呼弟妹:“别愣着!快打水!阵法空转浪费灵石呢!”

水源是村中引来的溪水。

苍灵界的水体天然纯净,没有前世那些化学添加剂,对鱼类十分友好。

待繁殖池蓄满清澈的溪水,严济州便将严晴这些天从溪流、水渠里辛苦抓来的几十尾各色鲤鱼,青的、红的、花的一股脑儿放了进去。

将普通鲤鱼培育成灵鲤,其难度不亚于野兽进化成灵兽。

但《七彩灵鲤培育手册》中揭示了一个关键信息:

若能采集受精后的鱼卵,令其在胚胎发育阶段就持续接受灵气的滋养,那么孵化出的鱼苗,血脉觉醒、进化成灵鲤的概率将大幅提升!

这正是严济州策略的核心——从鱼卵开始培育灵鲤!

也是他一开始就坚持挖两个池子的原因:

一个作为繁殖池饲育成鱼,另一个则是等待启用的孵化池。

接着,他将几个用细竹竿扎成的方形框架放入繁殖池中,框架内填满了根系发达、如同天然产床的水葫芦——这便是用来收集鱼卵的鱼巢。

至此,培育七彩灵鲤的前期准备工作,总算尘埃落定。

接下来,只需精心喂养繁殖池中的鲤鱼,促其交配产卵,再将收集到的受精卵小心转移到孵化池中孵化即可。

随后的日子里,严济州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

上午在后院宰杀黑羽鸭,收割“长生值”;

下午则在前院精心照料那一池鲤鱼,投喂碾碎的灵谷、观察鱼情。

终于,在繁殖池启用的第十天清晨,严济州在检查鱼巢时,惊喜地发现了附着在水葫芦根须上的第一批鱼卵!

二十几颗,晶莹剔透,如同微小的珍珠。

空置了十天的孵化池,终于迎来了激活的时刻!

严济州怀着激动的心情,将孵化池的融灵阵激活。

待池水被灵气浸润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收集到的鱼卵,轻轻倾入这专门为它们准备的“育婴房”。

影响鱼卵孵化的关键,一是水质,二是水温。

水质,有融灵阵持续析出的灵气滋养,水体几乎能天然抑制有害菌群,未受精的卵也不会轻易霉变。

水温,严济州家前院光照充足,孵化池的水温在日照下能保持稳定,正适合鱼卵发育。

万事俱备。

严济州站在池边,望着水中那星星点点的希望,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自语:

“现在,就静待新生命的破壳了。”

自孵化池开启,前院便成了全家最常“打卡”的地方。

胡秀丽做饭间隙会溜达过来瞅两眼;严济川喂完繁殖池的鲤鱼,也会蹲在孵化池边研究半天;严晴更是雷打不动,每日清晨都会端着她捣灵米粉的小石臼,蹲在池边,一边研磨,一边对着池底碎碎念:

“小鱼苗小鱼苗,快快出来吧!姐姐一定把你们喂得又肥又壮!到时候,红烧、清蒸、油炸……吸溜……一定都香喷喷的!”

她越想越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天早晨,她照例蹲在池边,小石杵在石臼里“笃笃”地捣着灵米,目光无意识地在水底那些微小的卵粒间游移。

阳光透过水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忽然,她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细线,在水中极其缓慢地扭动了一下。

“咦?”严晴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花了。

随即,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碍事的石臼和石杵往旁边地上一放,双手撑住池沿,把整张小脸都几乎贴到了水面上,瞪大眼睛仔细搜寻。

找到了!

在靠近池壁的角落,一条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近乎透明的小生命,正笨拙地摆动着它那几乎看不见的小尾巴,在水中微微游弋!

“啊!!!”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她像颗小炮弹般从地上弹起,转身就往屋里冲,边跑边喊,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大哥!大哥!!快出来!出来啦!小鱼苗出来啦!!”

胡秀丽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举着滴水的锅铲:“死丫头!大清早鬼叫什么!吓老娘一跳!”

“娘!鱼苗出来啦!!”严晴指着前院,激动得语无伦次,“灵鲤!我们要有灵鲤吃啦!!”

“什么?!这么快?!”

胡秀丽也惊了,锅铲都差点掉了,“快!快叫你大哥去看看!”

母女俩风风火火地冲向后院,硬是把正在“收割”长生值的严济州给拽了出来。

严济州快步来到孵化池边,俯身仔细观察。

果然,在严晴指的位置,他清晰地看到了两条极其微小的、近乎透明的小鱼苗!

它们像两粒会游动的小尘埃,在水中笨拙地探索着新世界。

一股由衷的喜悦涌上心头,严济州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大半个月的辛苦筹备和等待,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里程碑!

“娘!妹妹说的是真的!鱼苗孵出来了!”他笑着确认。

胡秀丽心急,立刻追问:“老大!快看看!这两条是不是灵鲤苗?看着好小啊!”

“娘,这才刚孵出来一天,个头太小了,根本看不出区别的。”

严济州耐心解释,“普通鱼苗和灵鱼苗,在初期几乎一模一样。”

“那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胡秀丽有些失望。

“别急。”严济州指着池中其他尚未孵化的鱼卵。

“灵鱼苗的食量和生长速度远超普通鱼苗。同一批孵化出来的,通常只需一个多星期,个体差异就会非常明显。到时候,我们把那些长得特别快、个头明显大一圈的挑出来,重点培养就行了。”

一直没出声的严正堂,不知何时已背着手站在了池边。

他盯着那两条几乎看不见的小鱼苗,眉头微蹙,沉声问道:“你怎么就笃定,这些普通鲤鱼下的卵,真能孵出灵鲤来?这概率,怕不是比鸭群里出灵鸭还低?”

严济州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看向父亲:

“爹,您想想咱家的黑羽灵鸭是怎么来的?不也是普通黑羽鸭,靠着常年累月投喂蕴含灵气的谷糠、精心照料,才慢慢激发血脉,有那么几只侥幸进化成功的吗?”

他指着孵化池:“道理是一样的!灵鱼卵需要的初始灵气远比灵兽胚胎要少得多!我让这些鱼卵在胚胎阶段就持续浸泡在灵水里滋养,等于是给它们打下了最好的根基!这就像……”

他顿了一下,找了个更形象的比喻,“就像给最健壮的鸭苗喂最好的灵谷,它们长成灵鸭的机会自然更大!我这方法,是从源头抓起,用灵水直接‘催’法它们血脉里的潜力!概率自然比让成年鲤鱼慢慢进化成灵鲤要高得多!”

这番解释清晰、具体,又用自家熟悉的灵鸭做了类比,瞬间切中了严正堂的认知。

他沉吟片刻,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认可。

“嗯……照你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他缓缓点头,语气变得沉稳而认真。

“灵鱼长得快,只要饲料跟得上,几个月就能见成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家人,做出了决定:

“济州,你专心养鱼。灵鱼的市场行情,爹最近帮你多留意着。”

他又转向妻子,“秀丽,你传个讯回胡家庄,让你兄弟帮忙打听打听,他们那边灵鱼的买卖是个什么章程,价钱如何。”

此言一出,胡秀丽和两个孩子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严正堂这番话,等于是公开表态,全力支持严济州的养鱼大业了!

“好!好!我这就去写传讯符!”胡秀丽喜笑颜开,连连答应,仿佛已经看到了灵鱼满池、灵石滚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