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巧。”
玻璃门再次响起声音。
弗里茨站在门口带着三个高大的男子,冲蒲凡这边摆了摆手。
老板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带着些许迟疑看向门口。
弗里茨冲着老板娘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指向外面。
在对面的麻辣烫摊子,那俩鬼祟的身影此时已经不见踪迹。
弗里茨带着玩味的笑容伸出两个指头在脖子处划了一下。
老板娘后退了半步,她敏锐的察觉到弗里茨几人的不一般。
餐桌上的众人也聚焦在此处。
拉姐突然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
“要在这打么?希望你的骨头够硬。”
别看拉姐年过半百,一听到能打架,眼里燃起澎湃的火焰,盯着老板娘的眼神隐隐有些渴望。
老板娘咽了口唾沫,此时她一时分不清,到底她是坏人,还是这几人是坏人。
新进来的顾客见老板娘迟迟没有说话,火锅店里的气氛也有些微妙,推门走了出去。
现在火锅店就剩下老板娘和拉姐等人。
“坐下聊聊。”
石定邦拍拍凳子。
弗里茨大刀阔斧的坐到王俊杰旁边,抓起豆奶喝了两口。
而跟着他的三位壮汉见局势可控,便出了火锅店在外面等着。
几人盯着老板娘,她此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你是骨干?”
拉姐扬起下巴看向她。
她摇了摇头。
“精英?”
依旧是摇头。
“外围或者预备成员?”
老板娘的表情此刻变得特别纠结。
拉姐对彗星学会的结构似乎十分清楚,这让蒲凡多看了拉姐几眼。
“我用我的渠道打听了一下,彗星学会的分级没有变。”
似乎是注意到蒲凡疑惑的眼神,拉姐解释道。
“彗星学会从上到下分为骨干,精英,预备役,外围成员。”
“再往上就是会长和副会长。当年你老师就当上了副会长的位置。”
拉姐说着,眼神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们彗星学会为什么对我们纠缠不放。”
王俊杰不解的问着老板娘。
“我不是彗星学会的人,但是我有求于他们。”
老板娘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还是张开了嘴说道。
她拉过一个凳子坐到了桌子角落。
“我是个单亲妈妈,孩子患上了一种罕见病。”
“去了很多家医院,都说没有办法治疗,直到那天,我收到一个黑色卡片,上面印了一串手机号,还写着,宋毅,我儿子的病他们有办法。”
蒲凡几人对视一眼,继续听女人说下去。
女人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
“我在他们的指引下,在天府医院附近开了个麻辣串摊子。”
女人抬手指了指对面,正是那个有人盯梢的麻辣串。
“然后呢?”石定邦吃了口鸭血。
“天府医院很多大夫都喜欢下班后来我这吃一口麻辣串,我就在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帮彗星学会筛选能入会的医生。”
“他们的要求很高,能让他们看上的至少是科室副主任,普通的医生他们连问都不问。”
“看来,蛀虫都蛀到咱们内部里来了。”
武朋在一旁冷哼一声。
“那你孩子的病,得到救治了么?”
女人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
“我把他们拿来的药给孩子注射了,每周注射一次,再去检查时,医生都说罕见病好转了。”
“只是,孩子现在每天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
老板娘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缘,“昨天开始……连我叫他都没反应了。”
火锅的红汤在铜锅里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老板娘憔悴的面容。
“你儿子现在在哪?”段水水放下筷子,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进入了医生状态。
“在家,就在后面巷子的出租屋里。”
老板娘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移,最后落在拉姐身上,“你们能帮我看看他是怎么回事么?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
石定邦与拉姐交换了个眼。
拉姐站起身,皮衣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带路吧。”
夜色如墨,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远处垃圾堆的酸腐气息。
老板娘领着众人穿过狭窄的巷道。
“就是这里。”老板娘掏出钥匙,手抖得几乎插不进锁眼。
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药味和排泄物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拉姐反应迅速,立刻就扣住老板娘的手腕,一个擒拿把她按在门口。
“说,你到底带着什么目的。”
这一突变令众人都没有想到。
“如果,她真是孩子母亲,不会放任屋子里满是排泄物的味。”
段水水轻声说道,看向老板娘的表情隐藏着一丝反感。
众人看着屋门,也猜测到了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宋毅他现在沉睡时,就会大小便失禁,我都只能给他穿纸尿裤让他睡。”
老板娘不知道是吃痛还是心里难受,竟掉下了眼泪。
拉姐没有松开扣住她的手,而是冲弗里茨眼神示意了一下。
弗里茨拿出手电照向屋里。
找到电源开关后,打开了灯。
映入众人眼里的,是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一个约七八岁的男孩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床头柜上摆着几支使用过的注射器,和三个标有彗星学会的小药瓶。
段水水快步上前,专业地检查孩子的瞳孔反射和脉搏。当她掀开被子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孩子的四肢上布满了针眼和青紫色的淤痕。
右手臂内侧还有一个新鲜的穿刺伤口。
“这……”王俊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这他妈的。”
“这是按照学会的说法,给他打的针。”
老板娘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般往下涌。
“肯尼迪病(Kennedy's Disease)。”
站在队伍末尾的蒲凡轻声说道。
“对对对,我家孩子是这个病,妈妈对不起你啊。”
拉姐放开了手,看向老板娘满是歉意。
蒲凡走进屋子拿起药瓶闻了闻。
转身抛给武朋。
武朋对着灯光研究起残存的药剂,也学着蒲凡闻了一下。
还没等武朋研究明白这是什么。
蒲凡又说道:“神经抑制剂,脑机接口实验体会用到。”
“他们不是救你儿子,而是拿你儿子做人体实验。”
蒲凡的话语显得有些冰冷。
老板娘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扑到床底翻出了一个黑箱子。
“怎么会啊!这里还有三针,他们说,打完这三针我孩子就会痊愈了!怎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