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关键时期。
圣洗池中的阿尔正汲取着水晶中的龙之力量，迎接蜕变与升华。
与此同时，一位胖执事走向司铎。
“司铎大人，有一件事想和你汇报一下。”
“嗯？”
司铎侧过身，将视线投向执事。
然而正是这侧身的一刹那，司铎眼角余光察觉到了异动。
另一名瘦执事竟在他的视觉死角突然出手，将一样东西投进圣洗池中。
“？！”
司铎瞬间醒悟。
两名执事是一伙的！
一人吸引注意，一人趁机动手。而他们的目标，是阿尔！
骤然间，风暴肆虐。
司铎的双眸更在这一刻，染上金黄。
这风暴的施法范围更被司铎拿捏的恰到好处，精准将这两名执事笼罩在内，没有误伤周围友军丝毫。
在更多同僚惊愕的目光中，两名执事浑身浴血，仿佛被上百把利刃撕开身躯，瘫倒在地。
然而重伤的两人，却在笑。
司铎的目光冷得吓人，他看得清清楚楚，原本纯白无垢的圣洗池中，竟是绽放出苍青色的光辉。
“风之水晶。”
司铎看出了这两人扔进圣洗池的是什么，面色铁青。
司铎道：“你们想让阿尔承受不住两颗水晶中过量的龙力，从而畸变，并杀死他？”
司铎又看了眼池中的阿尔，心里清楚的很，此刻的阿尔正处于极为关键的时刻，这场仪式根本无法停下。
司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稍后若阿尔畸变，便为其送葬。
但在那之前，司铎要盘问清楚。
司铎冷声问道：“为什么？”
“英雄被杀，会有很多人动怒；但畸变而死，就只是不幸的意外，对谁都好交代。”
胖执事躺在地上，脖颈心脏皆被长枪架住，却不惧反笑，且笑得渗人。
“我问你们这个了？！
“我问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司铎勃然大怒。
怒斥的同时，司铎缓缓踱步，接近尚未畸变的阿尔附近。他怀疑还有其他人也要出手。
虽然他有自信，这些执事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敢托大，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你不想杀他吗，司铎大人？”另一位瘦执事反问。
“就像你经常说的，我们是高贵的空之民，我们生而高贵，我们是最优秀的种族！但是现在……凭什么？！
“凭什么要让火之民成为龙语者？这是我们的权柄！
“他们凭什么能够我们平起平坐，凭什么？”
胖执事接话：“为了帝国纯净的的未来！火之民不可以染指空之世界！”
司铎忍不住露出笑容。
被逗笑的。
更是被气笑的。
“你们问我：我不想杀他吗？
“你们都知道吸引我的注意力偷偷下手了，还能不知道我有没有杀他的念头？！
“你们又问：凭什么？
“就凭他救了我们，更凭他……”司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语气也多出许多失望，“救了你们。
“听清楚了吗？他救了你们！”
“至于帝国的未来？”
司铎越想越气，越想越乐。
“你们的意思是，一名火之民拯救了米兰岛，除了虚浮的声望外，终于得到了任何一名空之民都有的机会，和两百亿空之民来到同一起跑线，成为两百亿分之一。
“两百亿分之一！
“知道这是个什么数字吗！
“仅仅是成为两百亿分之一，就他妈的上升到权柄了？
“就他妈的能让所有火之民和空之民平起平坐了？
“就他妈的动摇帝国的未来了？
“你们是多么瞧不起我们的帝国？多瞧不起我们的皇帝？多瞧不起我们的同胞？啊？！
“还是说你们发自内心看好他，觉得他——阿尔·阿莱西奥，能成为下一任火之皇帝？！
“这话你们自己信吗？
“龙神赐予你们的灵性之光，竟是比妓院的安全套还要稀薄！
“哪怕是尼德霍格的污秽之物从耳道捅进你们那混沌的颅腔，将你们比兽人还小的脑子搅成浆糊，也不至于说出这种疯话！
“你们，失去了最基本的自信。”
司铎骂爽了，长舒一口气。
旋即，司铎的目光再度投向圣洗池，嘴角却缓缓咧起。
“看来你们失算了。”
司铎看得真切。
圣洗池中的阿尔，没有半点畸变的迹象。池水中的两股龙之力正安稳地升华着阿尔的躯体，将他送向全新的境界。
“你们瞧啊，他安定到也许再投下一枚水晶，都能挺过去。
“如果他有翅膀，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位总督在完成晋升之后才诞下的子嗣。
“你们失算了。”
“杀了他！”胖执事目光惊愕，冲着在场其余“同僚”大声嚷嚷。
司铎的目光，也在周围人群中扫视，沉声道：“我看谁敢。”
无人敢动。
司铎深吸一口气。
“我对你们抱有类似想法的人说。
“我，德米特里奥·德尼罗，是一名种族主义者。
“我深信空之民生来高人一等，我深信空之皇帝会统治这颗星球。
“但我同样相信的是，我们空之民的高人一等之处在于，我们将在战火的最前线驱逐恶魔，引导众生生活在更加和平、繁荣、昌盛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我们将扮演祖父、祖母般的角色，爱护并庇佑众生。
“我相信，世人将在空之民的引领下建造方舟、迈向群星、走向星辰大海、在某个未知的世界回归龙神的怀抱，并将黑暗消灭在宇宙的尽头。
“这才是我这个种族主义者相信的。
“我所相信的，绝不可能是这种连兽人都说不出来的疯言疯语。
“更何况，你们他妈的在我主持的圣洗仪式上整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是在打我的脸！
“我的脸很多人打过。总督打过、主教打过、猎魔人打过。
“没问题，他们比我强！比我高！比我狠！
“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打我的脸？！”
话音落下，司铎一脚踹在瘦执事肚子上，踹出一口老血。
而这时，圣洗已经来到尾声。
纯白与苍青的雾气，逐渐消散。
圣洗池中的液化以太也褪去了颜色，尽数被阿尔吸收，只余下了残渣废液。
而阿尔在这时，也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燃烧着金色火焰，仿佛一位君王，要将世间万物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