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道谜题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林北。他慌忙摆手:“不,不是我。”可无人理会他的辩解,反而在他身上搜寻老者的提示。

嗖的一声,林北身后一人拔出他的剑,朗声道:“果真是把断剑。”看热闹的众人如同寻得宝藏般兴奋不已。

林北见众人误会,语气更加焦急:“不,我的剑是方才弄断的,并非原本就是断剑。”

又有一人插话:“老先生也没说剑是刚断的还是本就是断剑啊。”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言有理。他们只想看看那三道谜题,至于真假也不在乎。

不等林北继续辩解,众人便将他推到亭子下。他只得向对面的老者躬身行礼,心中一阵慌乱,正欲离开。

老者笑着道:“公子留步。”

实际上林北还未迈步,老者已看出他的窘迫,猜到他接下来的举动。

林北道:“小子冒昧,打扰了老先生的雅兴。”

那少女见他手中提着四盏花灯,险些笑出声来。

老者道:“公子为何认为自己不是这第三人?”

林北道:“若说断剑,小子确有,但也仅此一句凑巧符合,因此并非老先生要找的人。”

人群中一汉子抢答道:“小子,你不仅前半句符合,后半句也非你莫属。”

林北心想:“后半句?什么手握四情丝?可自己只有四盏花灯啊。”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颊涨红。

老者道:“公子是外乡人,不知我们这里女子送花灯,便是对你有意。”

老者的话印证了林北心中所想,难怪那些送灯的女子都满脸娇羞。

林北“啊”的一声,手中花灯掉在地上。见他憨态可掬,人群哈哈大笑,离他不远的少女也掩面轻笑。

一人道:“老先生,三人皆齐,请快快给出谜题吧。”众人纷纷附和。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老者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薄纸,递给一旁的少女。

少女看着谜题,当即陷入思索,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上面的内容。

少女口中默念道:“千面玲珑照不清,浮光掠影总无形。一朝拭去尘灰后,方见真心对月明。”

少女逐字逐句低声念了几遍,一时想不到谜底。和她一道的男子凑近一看,眉头紧蹙,实在想不出这首谜题诗的答案。

众人也都面露难色,越是急切,心中越是一片空白。

那男子道:“敢问老先生,这谜底可否揭晓?”

老者转向林北,道:“这位公子可有什么思绪?”男子见老者忽视自己,心中恨意翻涌,又故作无事发生。

林北道:“小子才疏学浅,不敢大放厥词。”

林北这句话很称男子心意,他内心道:这乡巴佬恐怕连谜题都读不懂,哪会知道谜底。

殊不知,林北除去修行之外,在师父的指导下读过不少诗书,这谜底他已有些猜想,不过并无十足把握,所以才说自己不知。

老者道:“今日佳节,众人相逢就是缘分,猜谜更是以求欢乐,公子何必谦虚。”

那男子走上前来,拱手道:“道友何故妄自菲薄,讲出来也好扫去大伙心中迷雾。”他已料定林北不知谜底,说出这番言语,足见此人居心叵测。

见林北犹豫不答,他又道:“道友不必有顾虑,鄙人乃伏兽堂门下弟子罗英杰,虽无能,却能够为道友做个人证,若是错了,也无人嘲笑。”众人一听他是伏兽堂弟子,赞誉之声四起。

少女也满怀期待地望着林北。林北道:“在下猜的谜底,是铜镜。”说完,看向老者,老者微笑着点头示意。

众人皆拍恼暗骂自己愚蠢。罗英杰不曾想林北真知道,眼中闪过一丝邪恶,又堆着笑容道:“我看不然,铜镜照人模样,又怎会是照不清呢?”

林北也不知怎么回答,一人道:“或许是落了灰的铜镜。”

老者大笑道:“不错,正是被灰尘蒙蔽的铜镜。”少女心思细腻,此刻正想着其中深意。

接着,人群又起哄要看第二道谜题,老者同样拿出一张纸交给林北,罗英杰在他身旁挡住,众人只好大声道:“小公子,给大伙儿念念谜题。”

林北拿着谜题,朗声道:“纵横经纬定乾坤,黑白落子几浮沉。功成回首山河远,不如执手共黄昏。”

话音刚落,罗英杰心中大喜,脱口道:“此谜题谜底是棋局。”他语气甚是笃定,众人也早已明白谜底,只不过被他抢先一步。

老者道:“此题虽然简单,但对于答题之人而言,又不简单。”他说这话时音量虽大,却像是只对林北一人说的。

随后,老者拱手道:“诸位,今天谜题已送完,有想答其他谜题者可继续。”

众人都很疑惑,方才分明说有三道要送,如今才出两道,怎的就说完了。

罗英杰听见众人议论纷纷,随即面无血色,强定语气,问道:“敢问老先生,还有一道谜题呢?”

老者已走向一侧,道:“这第三道谜题已被人领走。”众人纷纷叹道:“原来罗公子并不在三个有缘人之列。”

要是平日听得别人这番话语,罗布杰必然会大发雷霆,如今却有那少女在旁,只好忍气吞声。

老者道:“虽说罗公子不在三人之中,先前老朽说相逢即是缘,我可现作一题,赠与公子。”

罗英杰自是借坡下驴,拱手道谢。老者转入亭内,拿起笔就写了起来,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张笔墨未干的纸张。

罗英杰双手接过,上写:扑火飞蛾逐夜光,明知烈焰自难当。若将执念化明悟,何惧长夜路茫茫。

老者道:“此题谜底,自在罗公子心中。”罗英杰明白老者要自己不明说,当下便收着纸张。众人也不深究意思,又哄闹着要猜别的谜题,老者转去招呼。

林北看着手中谜题,也不明白老者用意,只得走出人群离去。

罗英杰对那少女道:“苏师妹,我们也走吧。”

少女嗯了一声,两人也穿出人群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