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京城六扇门

“管？怎么管？”

李青撇了撇嘴，夹了块肉塞进嘴里，继续说道，“你以为六扇门的人都是傻子吗？我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们会看不出来？”

张生目光幽幽的看着李青。

“哦，哦，我没说你是傻子。”李青讪笑着挠了挠头，“你只是看不清形式罢了。”

张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看得清楚，你给我分析分析呗？”

“那两位平静了这么久，为什么这次一定要拼得血流成河呢？”

李青耸了耸肩膀，“这我从哪里知道啊？赵百户下发的案卷本来就是不全的，我还能是神仙啊？”

张生挑了挑眉头，“六扇门的案牍库就有详细卷宗，你是北镇抚司下派的，只要你去查看，对方也没法拒绝。”

李青摇了摇头，“你傻啊？看了，那就真得被卷入其中了；没看，咱们还有的辩解。”

“什么六扇门排外，打压我们锦衣卫，不让我们查看案子，或者就说三法司独断，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靠我们一张嘴。”

“咱们只要不碰案子，基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见李青如此信誓旦旦，张生反倒是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咱们位卑言轻，身后又没靠山，这种大案子随便找个理由，不就能治咱们个办事不利了吗？”

李青闻言有些沉默了，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张生也没打扰他，只是默默看着他。

良久，李青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这案子涉及太大，咱们就是替北镇抚司背锅的，就算是什么都不管，到时候也得惹一身骚。”

看见李青一副着急的模样，这下子反倒是轮到张生心态放平了，反正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一个不入品的校尉去顶。

“今天没空吃酒，得跑一趟六扇门了。”说着，李青立马起身，将那坛桃花酿的瓶塞塞上，然后用绳子固定好。

“这么急？”张生瞥了一眼李青，反问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你的酒吧？”

李青没好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我有那么肤浅吗？”

张生一边抓紧时间吃饭，一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李青无奈了，“放心吧，这酒省不了，六扇门的人大部分都是从江湖中招安来的门派武者，他们那些人可是无酒不欢。”

片刻后，张生放下碗筷，一抹嘴巴，“我吃好了，走吧！”

“不急，你先把碗筷洗好，我换身衣服，再拿些银两。”说罢，李青转身回屋，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我刚刚吃饭，你不去换衣服，我吃完饭了，你去换？

看着满桌的狼藉，张生颇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但吃人的嘴短，他也只好默默的去洗碗了。

片刻后，穿戴好飞鱼服、配上绣春刀的李青提上那坛花酿就准备出发了，张生也连忙提上绣春刀紧随其后。

“走这边小巷子，近一些！”

这次轮到李青来带路了，张生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刚走没多久，陈二狗便兴冲冲的从另一个巷口跑来，看到李家小院大门被牢牢锁上了，顿时就傻眼了。

要不是门口的树上还标记着二人的去向，陈二狗都要以为二人携酒潜逃了。

另一边，李青二人为了省时间直接就坐上了马车，去六扇门衙门就要三两银子，这让李青格外心疼。

不过，速度确实很快，走官道，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六扇门在京城的衙门。

内城区，靠近皇城玄武门，占据着三条街道，与大理寺、刑部呈三角犄势。

整个京城六扇门背靠皇城，门前双石狴犴镇煞，地下暗渠直通护城河。

正门六扇玄铁包铜的大门，取六合之意，门楣悬挂太祖御笔“明镜高堂”牌匾。

“真气派啊，这位置可比北镇抚司好多了。”

李青下了马车便看向了六扇门的衙门，一边看，一边口中还不由得连连赞叹。

三法司中，都察院是太子党，大理寺是汉王党，唯有刑部还是持观望态度，所以身为三者下属部门的六扇门内也是三方共存。

不过，六扇门还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重用，不像锦衣卫，因为皇帝不问朝堂之事，所以地位就略显尴尬了。

重用吧，锦衣卫又是归赵王爷管；不用吧，从大炎王朝建立到现在，锦衣卫已经发展了上千年，树大根深，影响深远，又不好直接灭了。

所以，太子才会在十年前设立东缉事厂，其职能与锦衣卫基本暗合，为得就是挤压锦衣卫的生存空间，最终将其取缔。

一年前，因为上一任北镇抚使的诏狱贪污案，所以太子震怒，下令将诏狱归到东厂的管理范围。

如今，北镇抚司的权力是越来越小了，要不是锦衣卫体量足够大，估计早就被太子殿下玩死了。

难怪锦衣卫中内部贪污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了，连百户都会克扣小旗的俸银了。

李青叹了口气，便没再多想，昂首阔步的走上前，刚到门口，便被门口的两个守卫给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

李青没有强闯之意，反手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腰牌，“北镇抚司小旗，李青，奉命来查案的。”

说着，李青面带微笑的向后招了招手，张生立马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那坛花酿放在李青手中。

“知道六扇门的同僚们爱喝酒，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看到李青如此谄媚的模样，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一抹轻蔑之意。

“查案？查什么案？我们六扇门办事，还用不着你们锦衣卫插手，快滚吧！”

右边的守卫走上前，一边厉声呵斥着，一边想要抬手去拿李青手中的花酿。

嗯？

守卫用力一拿，却根本拿不动，这酒坛好似镶在了李青的掌心上一样。

“干嘛给脸不要脸呢？我可是个文化人。”

李青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一拽，便将这守卫拽的脚步酿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你、你、竟敢耍我，找死。”

被折腾了一下，那守卫一时间羞愤不已，竟然气急败坏的反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好小子，够胆。”

李青嘴角带笑，向着此人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面色冷冽，“张生，此人以下犯上，敢对天子亲军拔刀，包藏祸心，拿下！”

说罢，李青向旁边退了一步，露出了早已待命的张生。

噌——

只见其抽出绣春刀，面无表情的步步逼近，一身气血涌起，肌肉渐渐膨胀，配上这身飞鱼服，简直压迫感拉满。

锦衣卫的地位再怎么尴尬，那也是明面上的天子亲军，可不是小小的衙门看守能辱的。

“你、你、不、你、不要......”

那守卫立马就吓得刀都握不住了，只能满脸惊悚的看着张生，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另一个守卫见状，连忙缩了缩身子躲在旁边，生怕自己也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