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藏玄机；凌波微步

永宁50年，宰相胡岑谋逆，朝堂震动、大炎官员、人人自危，永宁帝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将这件事的影响抚平。

自此以后，永宁帝便参悟到了权力不可集中于一人，故而借此废除了丞相之位，设立内阁作为帝王的政务顾问机构。

永宁120年，永宁帝开始沉迷于修仙长生，渐渐不理朝政，嫡长子朱明昙在内阁的推举下，开始初涉朝政。

永宁123年，朱明昙正式册封为大炎太子，开启了自己长达三十年的监国之路。

而内阁，作为最早的太子党，手中的权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内阁首席大学士改成了内阁首辅，官职更是从原来的正五品演变成了现如今的正一品。

内阁首辅燕钧不仅位极人臣，同时，也是大炎王朝年龄最大的武圣。

与那位永宁帝是同一时期的人物，在内阁设立之初就是首席之位，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全国，地位无比崇高。

哪怕是太子殿下见了他，也得尊称一声阁老。

相传，这位燕阁老的“钧”字，取得就是《尚书》“陶钧天下”的典故，暗喻其执掌国器之大权。

“你有这关系，你跑六扇门当什么捕头啊？”

“不过，那位怎么说也是将近两百岁的老人了吧，还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儿吗？”

“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李青心中暗忖，不过，看到得意洋洋的燕寒月，他却是表情古怪的挑了挑眉头。

燕寒月突然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怎么感觉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燕缉捕使你多虑了。”李青立马一脸正色的回应道。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

燕寒月移开了目光，继续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道，“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应该明白，如果这次案子处理不好，谁会比较惨了吧？”

李青撇了撇嘴，“大炎律法我还是很清楚的，不用燕缉捕使刻意提醒。”

“不过，大人，你自己也应该明白，燕阁老已经很久不上朝了。”

“就算是因为燕阁老的关系，太子殿下不会严惩你，但办事不利之罪，撤职也是免不了的。”

燕寒月却没有在意，冷笑一声，“你不用危言耸听，如果害怕撤职，我就不会主动接下这个任务了。”

闻听此言，李青反倒是诧异了起来，“你主动的？为什么？”

燕寒月沉默了。

一直跟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张生凑到李青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话便让其惊讶不已。

燕寒月目光瞥向二人，突然表情复杂的笑了笑，“没什么不好说的，已故的户部尚书是我的表叔父，以前也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

李青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犹犹豫豫的干嘛？想问什么就问。”燕寒月见状，便冷喝了一声。

“燕阁老虽然一直是太子党，但是，他和汉王爷的关系也是一向不错，为什么这次死的是......”

李青话未说尽，但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觉得帝王家的人，还有人情可言吗？”燕寒月冷笑道。

“燕缉捕使，慎言！”李青小声提醒，脚下也不禁慢了半拍。

燕寒月无所谓的笑了笑，却也没再多言。

场面一时间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接下来，三人一路无话的抵达了三楼的案牍库。

两边的通顶书柜好似立起来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分列整齐，中间还有一张金丝楠木所制成的宽阔圆桌。

“李旗官，先坐吧，我去拿案卷。”

说着，燕寒月便向着那一排排书柜走去，轻车熟路的从上面拿了不少文件。

李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那张金丝楠木的椅子上，满脸惊叹的四处摸着。

这可是号称“一两黄金一两木”的金丝楠木啊，瞧瞧这黄金般的质感和色泽，多棒啊！

而张生则是老实的站在了李青的身后，这里可没他应该坐的位置。

砰——

燕寒月将涉及到百面偃师案的各种案卷狠狠丢到李青面前，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震响，吓得李青立马坐直了身子。

燕寒月瞥了一眼李青依旧在桌子底下摩挲的双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李旗官，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可是陛下御赐的查案桌，我们总捕大人平日里宝贝的不行，但凡是少了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木料，你这小命都不够赔的。”

李青面色如常，将干净白皙的双手都放在了桌面上，笑着回应道，“燕缉捕使，这你放心，李某可没敢乱动这昂贵的桌子。”

确实没动，他还不至于贪财到去扣木料，刚刚也就是摸摸而已，不过，确实摸得有些入迷了。

【凌波微步】：（残缺不全）

这金丝楠木手感温润，而且桌子底面看似平整光滑，但细细摸着，竟然被他摸出了江湖传言中已经失传的顶级身法类武技。

这才是李青刚刚表情怪异的原因。

“燕缉捕使，刚刚听你说，这桌子是陛下御赐的，不知道，这桌子是由哪位工匠所制啊？”

李青一边旁敲侧击的询问着，一边又悄悄的将手伸了下去，刚刚那会儿功夫摸得不全，他得再好好感受一下。

燕寒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想理会他。

“李旗官，你到底是想来查案的，还是想来偷我们六扇门桌子的？”

李青讪笑了一声，“不耽误，不耽误，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让大人见笑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手可没打算再拿上来。

一旁的张生见李青如此感兴趣，便主动上前，仔细摸了一下，又大致看了一圈后，给出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这个做工，应该是已经灭国两百多年的西夏产物，金丝楠木向来是皇室专用，所以这案桌大概率是西夏王的御桌。”

李青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博学。

燕寒月却是面无表情的冷冷扫了一眼张生，“让你一个不入品的校尉进入案牍库，已经是特许。”

“我希望你能专注查案，而不是在一些不相干的事物上，卖弄你那微不足道的见识。”

“是，缉捕使大人！”

张生听后，立马低垂着头颅回应了一句，重新站到李青身后，不再开口多言。

而李青也是立马就站了起来，笑着反驳道，“大人，你们六扇门有六扇门的查案方法，我们锦衣卫自然有锦衣卫的查案方法。

我们只是合并查案而已，并不代表你就能指挥我们，这点儿，希望大人能清楚。”

“放肆！”

燕寒月厉喝一声，双眸微眯，目光冷若寒霜的扫向李青，一股汹涌的威压就扑面而来。

“噌——”

手腕一转，一把柳叶飞刀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手中，一股肃杀的冰冷气息随之荡开。

然而，李青的表情却依旧带着笑意，“大人，信我，这个距离你挡不住的，所以，咱们还是都冷静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