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来？

在芝加哥的卡塞尔学院，一座任何探测器都无法轻易找到的地下储藏室，就是路明非的所在地。

这地方很显然是用来存放什么高爆物品，现在为了给路明非腾出考试空间被暂时清空了出来，只剩下一支笔，一张试卷和两个一看就很凶悍的老头。

一个已经被各种原因夺走了头发，另一个则要靠氧气瓶辅助呼吸。

还有第三个人，金发碧眼，长相帅气，非常有风度的对路明非简单打招呼，看似人畜无害。

如果路明非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察觉到他的公文包里是一杆拆解后的狙击枪的话。

这应该就是那个对他耿耿于怀的校董会的人了。

暗暗记下了两个教授的名字和模样，按路明非的打算，再多取回一些力量后，细胞重组应该能拯救曼施坦因教授的头发和施耐德教授千疮百孔的身体。

“虽然这是临时腾出来的考场，但里面也有严密的反作弊技术，不准作弊，明白没有？”

“明白！”

答的响亮，坐得端正，路明非俨然一副好学生做派，虽然他真的很奇怪，如果他的力量真会失控，为什么两位教授会觉得能防御小当量核弹的防爆层对他还有作用。

伴随着大门关闭，一阵强劲音乐响起，似乎是一些很久的歌，仔细听起来，似乎是一些很具有历史意义的古典曲调。

言灵听写而已，受言灵影响的学生会自然在灵视中画出龙文，如果路明非真的是所谓的“S”级，这种考试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困难。

伴随着音乐的播放，路明非感觉眼前的画面发生了某种改变，似乎有不一样的声音从中传来...

“统领！统领！统领！统领！...”

山呼海啸自下方传来，这不是他的记忆，那一场震撼整个天国演讲他没能参与，更没有在台上，站在父亲身边看着一切。

塔楼的规格也不是天国的金属塔楼，而是更具有这个世界美感的高塔，他身边也没有任何人，这些呼喊是对他而来的。

这本该是享用无数人民信任与敬爱带来的高潮的时候，但路明非只觉得脖子一沉，他胸口挂着的名牌上换了一批人。

“楚子航，恺撒，源稚生...”

这些名牌上的人，有些他有所耳闻，有些闻所未闻，但既然被挂在这里，难道他们对他很重要，而且都死了吗？

不知为何，这些名字就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刀锋一般，在路明非心上划下无数伤痕，即便是下方宛若海潮一般的信赖感觉都无法缓解分毫。

他宁愿和伙伴们一起战死沙场，也不要一个人登上高位，从来不要...

眼泪从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溅起一阵涟漪。

伴随着涟漪，画面发生改变，一座污秽的圣所出现眼前，十字架上，一个小男孩被一杆金色圣枪钉住。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路明非愣住了，他想要动手把小男孩解救下来。

但此时他的手臂却异常虚弱无力，似乎所有的力量都从他身上流失，好像他变回了一个连仿生异能都没有的普通人一样。

毫无办法，他只能笨拙的一拳一拳砸向十字架，期望能从无力感中挤出一丝力量。

十字架破碎，化作漫天飞舞的花瓣，不知道究竟是如同血液一般的樱花花瓣，还是呈现为花瓣的血液。

血腥味笼罩上来，路明非低下头，怀里是一个一袭红发，穿着巫女服的女孩，浑身干瘪，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

但即便如此，她的脸颊依然美丽动人，在将路明非早已被锻造为铁石的心软化后，又狠狠补上一刀。

她是谁？为什么她会让自己如此心疼？

一种潜意识告诉路明非他应该开口说话，告诉女孩自己很爱她，趁着她的意识还没彻底消失，趁着她还能听见。

但他的喉咙似乎被某种更强的力量封锁了一样，不能发出声音，即便将当前力量谷尽，他都未能发出任何声音。

眼泪失控奔涌，路明非只是呆愣在原地，张大嘴巴试图发声，干什么？为什么了？

说话...说话！说话呀！！！

终于，一丝声音被他用力量从口中挤出，这是一声恸哭，一声伴随着撕心裂痛，来自无间地狱底层的哭嚎。

周遭环境再次变化，路明非呆愣愣的望着天空，血腥味被青草的香气取代，女孩消失不见，挂在脖子上的名牌又变回了熟悉的名字，路鸣泽也好端端的坐在他身边。

“刚才那是...”

“那是哥哥你的‘灵视’，但又不完全是，你带来的力量似乎让灵视出现了些变化。”

“每个人的灵视都有不同，而在其中都会看到他最在意的事情，虽然被哥哥看到那么狼狈的模样有些不爽，但很高兴你能看到我。”

路明非坐起身来，将小家伙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被贯穿，也没有受伤，这让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经历半生苍凉，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而已。

“所以我刚才看到的...”

“是未来，至少是一种可能出现的未来...”

“未来？怎么可能呢？”

路明非的认知里，确实有能用磁场力量预知未来的人，但这种力量和磁场力量的研究透彻或强弱与否关联不大，是特定人物的特定能力才对。

“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哥哥你只是一个天赋尚可的强者而已，但在这里，你是唯一的不变与常量，因此你能观测到其他时间线，也不算奇怪。”

“这样吗...”

收拾好心情，路明非站了起来，既然只是一种可能的未来，那么他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这些未来变成现实。

“又要了解大众消除不公，又要保障这些人一个不死，还要顺路拯救世界，跟着我这样的哥哥，你怕是也逃不掉这劳苦命了。”

“所以我把简单的差事处理好了，你的试卷我写完了，保证满分，那两个凶巴巴的老教授，就麻烦哥哥你负责应付了。”

小魔鬼调皮的笑了一下，消失在路明非的视线中，路明非的意识也回归现实，面前是一叠有些湿润，但确实被写满了的试卷。

以及先前被他的恸哭彻底毁坏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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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前。

“校董会的这群家伙还真是紧张，连这种重火力都拿出来了，即便隔着防爆层，这一枪也能打穿一艘轮船。”

曼施坦因看着一旁金发的校董会专员，对方已经组装好了炼金狙击枪，这种规格的武器显然不是为人类准备的，而是为了屠龙。

面试报告一方面承认了路明非的个人能力与品格，但更昭示了他的危险。

至少除了施耐德的好大徒楚子航，近些年他们还没见过哪个人有能力给整个放映厅干碎的。

而那份报告又是由执行部近些年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提供的，即便是两位教授都相信报告的真实性与背后的危险。

“考虑到他的破坏力，这么准备也...”

施耐德刚说到一半，一声无法用人类语言或者龙语随意解释的恸哭声便从房间中传来。

仅一秒，监控探头被一种恐怖力量当场震碎，最后的监控画面中没有龙化迹象，可能只是他的灵视反应比较极端？

但随后，整个房间被一种爆破力量连带部分地下结构一起扭曲变形，没有任何额外高温或高压反应，光是他的哭声，似乎就带有绝强的破坏力。

帕西看着扭曲变形的墙体，再看着自己手里的炼金狙击枪。

他突然感觉这杆枪用处不大了，他自己的个人实力用处也不大了，校董会应该给他派发一些威力更大一些的炼金武器。

如果有必要，贤者之石子弹。

“...联络校长吧，预备手段也没用了。”

工程部确实在其中安装有完备的自毁系统，但可惜其链接依旧依靠人类的电子科技，在强大的电磁效应下，任何电子产品都原地报废。

包括两位教授和昂热校长的联络手段，以及帕西和上级校董会的联系方式，都在一瞬间被完全摧毁。

就像是经历了某种半径十五米，强度极高的EMP冲击一样，虽然诺玛本体很显然没受到影响，但在门外监考的三人，陷入了没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又不能放着面前的潜在威胁不管的两难境地。

“咚...”

“哐当。”

门内的路明非并不知道外面的人考虑了这么多，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灵视中恢复到了十五万匹力量。

情感是磁场力量最强的推动力之一，就在刚刚，如果不是力量分散，加上这间屋子确实够结实，他堪比核爆的哭嚎大概能把半个学院夷为平地。

但再结实的防爆舱室也是有极限的，路明非才敲了下门，已经扭曲的金属闸门就整个掉了出去。

看着面前视死如归的两人，和架起一杆狙击枪随时打算开火的金发帅哥，路明非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将试卷举到面前。

“不好意思，不过我应该算是考完了吧...”

“考完了，但这间存储室你打算怎么办？那可都是钱啊！钱啊！”

曼施坦因抓狂的吼着，但怎样也好，看着出来的还是个“正常人类”，他和施耐德还是偷偷松了口气，起码里面没有爬出来一个大面积龙化并陷入狂暴的混血种。

将路明非的试卷收入袋中封装完好，程序角度，他们已经可以给他颁发学生证并开始处理后事，但如今，看着被完全摧毁的存储室，不管是从实际破坏力，还是从校园内部的权力斗争来说，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学院教授和一个校董会专员能决断的了。

“...还是先带你去见一趟校长吧。”

对，禁闭室之类的也没用了，现在施耐德教授很确定，就算他们真给路明非塞禁闭室里，他也能把禁闭室拆了再大摇大摆的跑出来，让最强的校长看着他才是最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