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数码力量

卡塞尔学院是一座位于山间的院校，考虑到这里培养的都是一群以猎龙为使命的龙裔，布设在远郊半山腰倒也合理。

现在毕竟还是暑假阶段，并没有多少员工滞留校内，但好在路明非身边有个在这里待了八年的“土地公公”芬格尔，倒也不至于迷路。

推开宿舍门，首先见到的就是满地食品袋子，瓶瓶罐罐，好像这里先前的住户仅仅只是从中汲取些许养分与简单欢乐后就随手丢弃，丝毫不介意自己活在一堆垃圾中一样。

路明非看了看面前脏乱的宿舍，又看了看身后双手合十求饶，但依旧一脸贱兮兮的芬格尔，确实有那一瞬间，他怀疑他的好参谋，好兄长天网是不是跟着自己一起来了这个世界。

但再想也终归不是，天网是那种为了理想可以做到牺牲一切的人，而芬格尔显然不是这种类型。

原因很简单，他是个废柴，或者用路明非更熟悉的说法，如今的芬格尔已经变成了一只颓废的小金鱼，而且一点也不快乐，这说明他该是将情感与道义置于理想之上的类型。

如果自己还是过去那个衰仔，或许这个废柴师兄会尽他所能，给自己提供些帮助也说不定。

轻笑一下，带着宽慰与些许无奈，路明非让芬格尔先把行李放下，出去站一会，现在没什么见面礼可以给师兄，就先帮他打扫好宿舍卫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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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亮的光线并不算亮眼，但相对应的，布满繁星的夜空也非常好看。

此时，路明非和芬格尔两人就坐在阳台边上，在欣赏星汉灿烂的同时，喝着可乐，吃着薯片，虽然吃喝二字基本集中于芬格尔。

“哎呀，大新闻啊，一个活生生的S级就在我这个废柴的身边陪我喝可乐看星星，甚至还是校长本人来接的...欸，你该不会和校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难说，但我的长辈可能有。”

在简单介绍完龙族历史和考试信息后，昂热竟然像个邻家老爷爷一样和路明非正常闲聊，而在聊到路明非的理想和追求后，他看路明非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即便最终他不会像父亲那样建立天国，他都要为无辜者粉碎错误的东西，尽可能减少不公；他的个人追求也不高，无非是他的真心的信任和尊重。

但好像这些没什么特别，甚至有些中二的说话，就话到了校长心坎里一样。

不会自己的哪个长辈真和校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吧？那就样衰了。

“...师兄，你实话和我说，你到底为什么会一路掉级，而且留级这么久？”

沉吟半刻，路明非开口问道。

卡塞尔学院的评级考试名为3E考试，简单来说，就是基于龙的语言能在血统中传递而进行的龙文听力测验。

既然考试的评分标准是血统纯度而非力量，那总不能说还有人血反噬龙血的说法。

他能做到是因为他是磁场强者，但即便是他们，也要抵达七十五万匹力量才能更改自身基因。

芬格尔身上一点磁场转动的痕迹，乃至电流推动和仿生异能的痕迹都看不到，除了体质比寻常人强一些外，根本看不出其他不同。

而这个世界的基因技术，路明非自信玩不过当年的自己和天网，自然不可能把一个人从龙裔爆改回人类后，又让他能好端端坐在自己身边吃薯片喝可乐。

“我不说了吗？挂科呗...”

“我能判断出真话假话，别唬我。”

在之前和昂热校长的后续对话中，路明非已经知道这废柴师兄曾经是个A级，就和诺诺，叶胜，亚纪一样。

血统不可能掉级，唯一可能就是他出于某种理由继续留在学校里。

“这...嘿嘿，要给师兄保密，我一直留在这里其实是为了我的女朋友...”

“说准确点，留了八年，你打算冲师啊？而且我目前见到的教授都是老头子，莫非师兄你是什么基界强者，这也下得去手？”

路明非又递给芬格尔一瓶可乐，师兄有故事，他有可乐，而只要他说出真心话，路明非觉得自己总有办法能帮到他。

“我不能说的那么详细，但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看得见，听得见，摸不着...”

“幽灵？还是二次元纸片人？或者是...数码人格？”

路明非当即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行李箱内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其中一些文件展示给芬格尔看。

“具体情况你不乐意说我也就不多猜了，但这个或许能帮到你。”

这是数码构成技术，当年天国的概念性技术，由天网提出，路明非一起研究的“神迹”。

路明非早就有过在小动物体内植入机械结构，让没有磁场力量的小鼠拥有了三万匹磁场力量，虽然强度不够看，但从零到一的迈步总是具有纪念意义的。

建立在全身重度机械化以获得磁场力量的基础上，天网将其进一步推进，即全身数码化，若是再拥有足够力量，更能以数码形态重新变为人体。

同时如果逆向研究，或许能研究出在数码情况下让数码人先拥有磁场力量，再灌注力量使其恢复身体的方法。

唯一不好的，是磁场强者本就难以诞下后代的情况下，这种状态下将会直接绝嗣。

况且，路明非自己现在也只有十二万匹力量，所需的机械结构他根本打造不出来，卡塞尔学院的炼金实验室也不见得能提炼出他所要的材料。

更要命的是，将有机物数码化，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如果失败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当年天网到最后也只使用亚飞这种纯粹金属机械去战白次男。

但怎样也好，路明非便尽他可能的帮助芬格尔，具体能做到怎样，是否去做，就看他有多在意那个姑娘了。

“师弟...你不是个疯子就绝对是个天才，但是文件里提到的这个...‘磁场力量’是？”

路明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微向芬格尔展示了一下，放在门口的扫把被他隔空扭断又隔空复原，这便是他力量的冰山一角。

“后续的等我获得更强的力量以后再说，现阶段你可以理解为完全统筹电磁力，大脑算力增强，全方面器官强化等等。”

“这个和你的血统有关系吗？”

“没有，确切来说，磁场力量强到一定程度后，我可以把自己改成纯人类。”

看着芬格尔有些暗淡的眼神，路明非直接泼了盆水彻底将其熄灭。

“那你给我看这个干嘛，先给点希望又告诉我做不到，难道你想看我的痛苦表情吗？”

“欸！这就要提到另一份文件了。”

说着，路明非指尖滑动，点开另一份文件：“终极气功”。

这是由天国的一位得道高僧开创的计划，其意在用华夏的气功结合磁场转动原理，让普通人能拥有磁场力量，而拥有力量的强者也能由此加快修炼速度。

只是磁场转动的具体原理，有时就连磁场强者有时也不完全清楚，就和每个强者的战纹一样各不相同，而华夏气功种类更是花样百出，怎么样搭配才能得到最终结果，终极大师也只能进行穷举。

这一项目相当于凡人盗取只属于神的火种，堪称匪夷所思，但无奈他父亲地狱就是个喜欢梦想的人，给予了终极大师所需的一切资源，因此路明非才幸运的接触到这个项目。

“我是个已经有磁场力量的人，如果让我自己实验就不准确了，但或许师兄你可以试试看，想要的话待会我把文件发给你。”

“师弟啊！你就是我的神呐！以后不管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师兄保证不一定答应！”

“没个正经，你好好活着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就行了。”

这是实话，经历过丧父丧姐丧兄丧友后，路明非不再需要任何人为他做什么，只要这些愿意信任他的人好好活着便已经足够。

两人拿起可乐相互对碰一下，似乎这一夜的星星都变得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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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路明非的单独3E测试，校董会已经决定派出专员在考场外防备了，是加图索家的帕西。”

“没关系，我对路明非很放心。”

校长办公室内，昂热正和一位中年人交谈着，如果不出意外，对面的这位曼斯教授在考试结束后不久，就会和一众执行部专员带着路明非入学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

不论考试成绩，能一拳把整个放映厅内的椅子全部打碎，但又不伤害到任何人，这种力量强度与控制力，在混血种当中也是惊世骇俗，因此他的任务名额早已确定。

“监视了整整十八年，结果过去那个懦弱怕事的孩子突然拥有了极强的力量，观察力和独立性，您不奇怪吗？”

曼斯询问道，如今校董会比起路明非血统上的危险性，或许更在意的是他如今性格的不可控，就像他们对待昂热校长也只是想把他从权力的顶端拉下去。

“不奇怪，因为这种眼神我见过，他或许只是在一夜间长大了而已。”

“前面是山，那就登山，前面是海，那就渡海，前面是皇宫，那就开炮，而这孩子的眼神更告诉我，前面是神，他就弑神。”

“他来是为了粉碎那些错误的东西，这种眼神...和我的老友路山彦太像了。”

昂热看着户外平静的夜色，似乎在回忆着过往。

如果路明非真的是他期待的The One，那一个能有和梅涅克·卡塞尔一样，甚至更强的力量，又拥有路山彦的目标与意志的人，又能成就一番怎样的伟业呢？

对了，还有和小昂热一样，对他人的关注，尊重与信任充满渴望。

看着桌上路明非的报告，昂热的思绪渐渐飘远，当年那段属于他的盛夏，似乎又一次向他挥手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