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校长

“芬格尔？还没退学呢？你今年可又降级了。”

列车员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

“变F级了，从农奴变成牲口了。”

芬格尔无奈的耸了耸肩。

路明非将车票递给列车员，验票机瞬间发出欢快的音乐声，诧异与惊喜的表情在列车员脸上混作一团。

但在他说话之前，路明非就摆手示意不必如此，他终究不觉得自身是什么应该一开始就被特殊关照的珍惜动物。

他所渴望的是他人发自内心的认可与信任，这是是要实力来换的，而他正好有。

列车员带着两人走上月台，一个漆黑的流线型现代列车出现面前，上面绘画着银色的藤蔓花纹。

“你们都这么喜欢银黑色配色吗？另外，我还以为是霍格沃茨专列那样子的古朴车型呢。”

“学校的艺术特色，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一成不变的古代家族城堡。”

列车员向两人简单介绍着，在距离打开的车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站住，示意两人向前继续走。

在车门前的，并非路明非先前见过的那位头发蓬松的教授，而是一个身穿量身西装，穿着澄明瓦亮的皮靴，胸口别着一束鲜红玫瑰，一头如雪白发梳的整齐的老人。

这个老人让路明非有种奇怪感觉，好像他看似俊朗豁达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被他竭力压制的恨火。

是了，就和路明非心底的一样，是因为仇恨点燃的复仇之火，唯一不同的是，老者似乎并非将火焰锻造进名为理想的刀刃中。

或者说，复仇本身就是他的理想吗？

虽然刚入眼时，这个老者让路明非感觉像是一头遍布伤痕的狮子，但想想...

他身上还散发着智慧的气息，肯定没有练雄狮盖世拳，也没变成傻不愣登的盖世雄狮。

“校长？！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就在两人气息交错时，芬格尔突然惊叫出声。

“芬格尔？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希望你今年能成功毕业。”

昂热微笑的和芬格尔打着招呼，随后主动走上前来，以更灿烂的笑容看向路明非。

“等你好久了，路明非，我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校长您好，能和您见面是我的荣幸。”

礼貌地和校长打招呼，路明非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轻松了一点。

校长的气质和蓝梦那狗驴截然不同，既然最高领没有出大问题，他倒是可以暂且放下心来，在完成特殊学业的过程中了解这个世界居民的一切了。

“先上车再慢慢说吧，我会在路上为你解答一些问题。”

“稍等一下...”

路明非回过头，抓住了芬格尔的手，从他手里抢到一个照相机。

做工非常精巧，甚至还加装了隐形功能，对于没有磁场力量的环境下，已经算是高科技了。

“要拍照片光明正大拍，我不喜欢别人刺探我的隐私。”

路明非将相机交还给芬格尔，若非已经是一个学院的自己人，他的脊椎恐怕也要被掐一段时间。

“那能让我先拍一张吗？大新闻唉！一老一少两个S级同框！”

路明非转头看向校长，这种事情应该由他决定。

“那就拍一张吧，来，路明非，站到我身边。”

摆出一个还算乖巧的姿势，路明非站在昂热身边，让芬格尔完成了这次拍摄。

“需要些什么饮品？红茶？还是咖啡？”

“不必了，校长，容我直接提问吧。”

“好。”

三人坐在典雅的欧式车厢中，四壁都是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真皮沙发上还有着金色刺绣。

而在校长的盛情邀请下，路明非跟着芬格尔换上了卡塞尔的校服，白色衬衣，墨绿色西装，配上深玫瑰红的领巾，胸口绣着校徽。

“华而不实...”路明非本想这么吐槽的，但总觉得需要给老人家留些颜面。

虽说路明非自己不需要饮料，但他还是从包里掏出一瓶可乐递给芬格尔，不是谁都和他一样对饮食需求如此之低的。

“之前师兄提到一老一少两个S级，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路明非曾经所在的世界也有关于力量的评级，但那套等级制度从来没延伸到F这么滞后的字母。

“嗯？你不知道S级意味着什么？叶胜汇报说你有意向加入执行部，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目前已知的情报只有两条，第一：卡塞尔学院是个超凡力量组织；第二：我也有超凡力量，而且不算弱，因此我选择加入执行部，物尽其用。”

“这样啊...也没事，一会我会给你解释的，先签署这份保密协议吧。”

昂热递来一份由拉丁文混合英文书写的古怪文件，路明非能看得懂，在完整查阅后，他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整的就和打印出来的字体一样。

“那么容我问第二个问题，卡塞尔学院是风暴本身，还是抵抗风暴的巨人？”

“后者，至少目前是。”

昂热掀开身后蒙住油画的帆布，一种淡淡的压力扑面而来...

还行吧，比起天国人民的呐喊还差点意思。

铁青色混着火焰的天穹，唯一一株巨树矗立原地，枯死的枝条向四面八方延伸，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罗网。

荒原上堆满骸骨，而骸骨堆中心的，是一头漆黑的巨龙。

想来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风暴了。

“我听说过屠龙勇士的传说，所以是不是我们的目的就是猎杀这些具有非凡力量的猛兽？”

“正是，这幅画中的就是龙皇尼德霍格，数千年前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

听着昂热讲解属于龙类的历史，路明非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这些龙存活就会带来灾害，而你们是流着龙血的龙裔，目的就是屠龙并避免灾害发生？”

“总结的没错，而且是‘我们’。”

昂热肯定的点了点头。

“能吸收龙魂强化自身吗？”

“...从叶胜提交的报告来看，我觉得你的想法是个好想法，但迄今为止我们还没试验过。”

昂热面带微笑，这让路明非觉得有点可怕，他纯粹是在玩《上古卷轴》的游戏梗，但面前这老校长好像是认真的。

就像是岳爷爷写的千古名篇中的“壮志饥餐胡虏肉”，如果丢给那些美食界的惊世强人，那瞬间便会从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变成军事史上的后勤指南一样。

玩弄元神...应该不会死后下地狱吧...不对，地狱就是他爹啊，那没事了。

“义父，原谅我，我不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拿你的称号开玩笑。”

路明非双手合十向义父道歉。

“就和你之前说的一样，尤其是初代种和次代种，他们的身体可以被摧毁，但灵魂已经几乎永生，能够在沉睡后再次降临。”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死的干净点，连灵魂带血肉？”

“说的没错。”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不算难理解，虽然他不知道对手实力怎样，但本质上还是靠拳头说话，这点他熟悉的很。

“先到这里吧，剩下的你在学校里会学到，另外明天你会有一场单独的入学考试，我们称之为‘3E’考试。”

“好的，没问题。”

路明非没有任何意见，对他来说落地开考都没有问题。

“等等，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吧？怎么就要提前开学考了？”芬格尔询问道。

“特殊对待的代价咯，什么都是独一份的，那考试当然也要是独一份的。”路明非耸耸肩，他确实无所谓。

“一方面来说，你的力量让校董会的一些人感到惴惴不安，另一方面来说，我很期待你的力量在面对龙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些意外惊喜。”

昂热淡定的喝着红茶，但如水面一般平静的外表下是宛若滚烫熔岩一般的炙热。

而从他语气的细枝末节中可以看出，昂热校长和校董会的人很不对付。

“...校长，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个黄金王座？”

“嗯？”

昂热有些疑惑的看着路明非。

“在你的统治下，卡塞尔再过四十个千年绝对变成神圣泰拉，好用总不能往死里用吧？我成矿卡了是吧？”

路明非吐槽着，他本人来说倒是没什么意见，面对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不是强者顶上去，难不成让普通人去填线吗？

“那就请你好好表现吧，我的冠军！回学校就给你准备一把劲到不行的黑剑！”

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不只是赞叹还是在描述即将发生的事实。

“...这下我又成自爆卡车了。”

路明非耸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