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见安德烈船长一面。”
船长室门口,两名船员冷漠的拒绝,表示安德烈船长现在不会见客,他正在休息。
罗素皱皱眉,“你和他说:‘歌瑞尔的客人来找你。’我有事要和安德烈船长谈一谈。”
“不行。”船员说:“安德烈船长说过,他谁都不见。请你回去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时候,房门却被推开,安德烈提着一柄亚特坎长刀,踩着黑色皮鞋,从屋内走出来。
他神情肃穆,穿黑色礼服,胸前别着一支献给死人的白玫瑰,像是要参加一场隆重的葬礼。
“回去吧。”安德烈看着罗素,语气极不友善:“歌瑞尔的客人,拉撒路的事和你们没关系,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不知道歌瑞尔和你说了什么,但我不需要盟友,也不想把外来者扯进我们的事情里。”
他一改昨晚的和善,变得冷硬,好像一块顽固的礁石,在海浪翻涌的时候才显出自己的固执。
这让罗素都有些怀疑,他心想:‘难道我猜错了?昨晚不是安德烈刻意派人过来试探?’
‘可监控室都没有反应,说明安德烈肯定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他现在这种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演戏?’
罗素反问:“你总得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作为客人,我有权知晓可能出现的哗变是由于什么原因而产生。”
“没有哗变。”安德烈转过身,背对客人,极为傲慢的说:“什么哗变?你才上船一天,能知道什么?”
“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未经允许,就在别人的船上乱跑,还挟持我的船员——挟持我的人!”
他特意在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像是在提醒什么。
这让罗素更加难以猜测安德烈的态度,他只好顺着对方说:“那你解释一下,半夜派人来打扰我休息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你总不能不知道,歌瑞尔已经在衣柜里为我们准备了礼服,你却又派人上门量尺码?”
“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是海伦自作主张。”安德烈转回来,看着罗素说道:“我可没有派过人。”
“不守规矩,你要怎么惩罚她?”
“我女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为什么要罚她?”
罗素听明白了,安德烈的意思是,昨晚的人不是他派的,但这件事正合他的心意,过程不对,但结果正好。
安德烈眨眨眼,看罗素没反应,换了种频率,又开始眨眼。
罗素心领神会,船长这是想让他表面决裂,一个人吃两头:“你是怎么当上船长的,我代表歌瑞尔的客人而来,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
安德烈大喜,但表情依旧冷漠,语气像是吃了火药桶:“什么客人,你是客人没错,可你没资格在我的船上对我指手画脚!”
“这是我的船!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已经九十五岁了,没几年好活,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这就是你在客人面前如此傲慢的理由?”
罗素完全入戏,一把将站在旁边看戏的安乐拽过来,指着她的脸蛋说道:
“你的态度甚至连她都不如,连孩子都知道,取信他人的前提是自己付出了真诚。”
“安德烈船长,我是连歌瑞尔都要给予尊重的客人,圣杯家族的座上宾,巴别塔大学的密修会主席,哲人之子。”
“如果说昨晚你没有来找我,可以理解为试探,这很正常。”
“我乐于主动探寻秘密,乐于在一条完全陌生的船上玩一玩久违的探秘游戏。”
“可是今天上午,我从凌晨五点就开始在船上闲逛,等我用过早餐,弹过一曲《唐璜》,你却还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以为歌瑞尔让我上船,只是当个看客?”
罗素松开安乐,示意她到旁边玩耍,揪住迎面拦在安德烈身前的船员,把他们丢到一边。
青年径直站在安德烈面前,直视他的双眼,等他来解释。
这已经是严重的事故,甚至可以说,安德烈船长并没有任何的诚意,没有拉拢客人的意愿。
他一见面就近乎以命令式的,以地位并不平等的语气,要求客人:“在开战时完成某事。”
甚至不曾提条件,许诺利益。
如果安德烈肯说个理由,肯给出诚意。
哪怕是编个故事,他看在老歌瑞尔的面子上,也愿意给予宽恕。
可安德烈没有解释。
他对客人的傲慢感到生气,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过狂妄。
你身手极好,年轻有为,是巴别塔大学的前任主席,人脉遍布世界,未来注定是大人物。
可这里是拉撒路号,一条属于他的船,一场属于他的战争。
在现代枪械的轰鸣声里,人类那羸弱的肉体,可不会因为身份如何高贵,人脉多么宽广而改变,只要一次冷枪,生命就会轻飘飘的伴随名声一块远去。
他不屑于解释,甚至因此更加轻视。
“我代表歌瑞尔,你的上级的客人来到这里,而你却不曾给予我,同我相配的尊重。”
罗素转过身,以傲慢的态度背对安德烈,“我的宽容和友善只会给予朋友,安德烈船长,你的轻视让我感到不满。”
“你们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还能掌控一切,因此轻视客人,不愿给予诚意——我等着看你落败后的凄凉。”
安德烈不屑的冷哼,转身走回船舱,继续欣赏播到一半的《荒野大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