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卷自己不如卷师父

夕阳缓缓西沉。

晚霞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紫气东来轩”之中，呈现出一派柔和静美的景象。

“华山五峰，玉女、朝阳、莲花、落雁、云台。咱们气宗驻玉女、朝阳二峰；剑宗居莲花、落雁二峰；至于云台峰，则是咱们华山派的第一道防线……”

晚饭过后，少女宁中则身着一袭素白色裙衫，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聆听着师父讲述华山派的情况。

石桌上摆放着一柄长剑和一串黑白佛珠，那是二师兄暂时托付给她保管的。

少女微微偏过头。

目光悄然落向院落一角的山泉边，只见顾长风正撸着衣袖，蹲在泉水边，动作娴熟地清洗着碗筷。

与初见时那个风度翩翩、举止儒雅的二师兄相比，此刻的二师兄，身上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倒更让她觉得格外亲切。

而且，晚饭还是二师兄亲手做的。

那饭菜的香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味道竟好得出奇，她都忍不住吃了两大碗饭。

“二师兄，好温柔的说，若真是命中注定的……似乎，也还不错……”

念头一起，少女脸颊便泛起一抹红霞，她急忙低头，拿起石桌上的黑白佛珠轻轻拨动着，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这黑白佛珠，由一百零八颗菩提子组成，材质虽寻常，却被盘得油光锃亮。

其中八颗漆黑如墨，一颗半白半黑，余者皆白。

她看不出有何玄妙，只知二师兄视若珍宝。

忽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少女抬起头，便见顾长风双手端着一盆干净的碗筷走来。

顾长风边走边说：“师父，我在想——要不还是买几个丫鬟吧？如今家里多了师妹，我们几个大男人照顾起来总归不太方便，毕竟男女有别。”

紫霄道人闻言沉吟片刻，缓缓颔首道：“嗯，确实有些不方便。”

宁中则连忙说道：“师父，我没那么娇贵，洗衣做饭，我都会的，不需要买丫鬟伺候……”

顾长风立刻打断她：“师妹，这事你别拒绝。买几个丫鬟，一是方便照顾你，二来也能帮忙分担日常杂务，咱们便能腾出更多时间用来练剑，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哦……”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觉得二师兄说得在理，便不再多言。

然而，紫霄道人却瞪了顾长风一眼，冷哼道：“山上冷清得紧，干脆再给你买几个陪睡的丫鬟好了。”

“师父，我可没这么想，你别冤枉我。”

顾长风一本正经道：“山上生活不便，这些杂活确实是费时费力，有几个丫鬟帮衬着，能省很多时间，很划算的。再说了，咱们又不缺那点银子……”

宁中则年纪虽轻，却也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

方才还隐隐觉得二师兄是为了她好，敢情二师兄是借她的名义，想给自己买几个丫鬟——哼，二师兄太坏了。

紫霄道人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想买丫鬟没问题，能接我三十招，我就答应你。”

“当真？”顾长风眼睛一亮，心头暗喜：“哈哈，我的梅兰竹菊四剑侍终于有着落了，以后也可以过上虚竹的美好生活了。”

宁中则一听师父和二师兄要切磋武功，顿时兴奋起来，急忙递上长剑：“二师兄，你的剑。”

顾长风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笑道：“我这柄‘青冥剑’太过凶险，伤人伤己，非必要时不可出鞘，你先帮我拿着，把手串给我就行了。”

“哦！”

少女乖巧地点头，将黑白菩提手串递上。

顾长风接过手串后，顿觉神清气爽，仿佛整个肺腑都被山岚清洗过一般。

这黑白菩提手串，是他在华山文创店买的，没想到跟着他一同穿越过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这百十来块钱买的东西居然是一件BUG级的奇物。

如果有面板的话，一定会这样介绍。

【名称：108颗黑白菩提手串】

【宿主：顾长风（已绑定）】（注：非宿主无法使用）

【品级：神级】

【效果：显著提升修炼资质】

【特性：无法损坏，无法遗失】

【当前解封：8颗】（注：随修为提升，可解封更多菩提子并获得相应奖励）

这108颗黑白菩提手串，原本是全白色的。

随着他的修为提升，一颗颗菩提子开始变黑，待完全变黑后，就会获得一份奖励。

如今，他已获得八份奖励，诸如迷药、毒药、暗器和合欢散等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东西。

其中有两样精品，分别是：莽枯朱蛤和玄铁重剑。

……

……

顾长风将黑白菩提手串缠在左手腕处，端起碗盆，便快步走进厨房。

待他再次出来时，手中已换作一柄玄铁重剑。

紫霄道人眉头微皱，暗道：“这剑，大非寻常，剑身深黑之中隐隐透出红光，一看便知异常沉重，又如何使得如此轻灵？这孽徒又在搞什么名堂？”

顾长风立于院中，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直直地落在紫霄道人身上，透着几分自信和坚定。

“师父，我最近悟出一套剑法，请赐教。”

紫霄道人左手一提，腰间长剑出鞘，落于右手，剑指顾长风，道：“出剑吧！”

顾长风点头道：“好！”话音未落，只见他挺剑一刺，如蛟龙出洞般倏地刺出，带起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正是华山入门剑法中的“白云出岫”一式。

锵——！

紫霄道人长剑上挑，劈开顾长风的剑势。

但顾长风这一剑的力道奇猛，震得他手臂发麻，若非手中的“紫霄剑”是天下少有的利器，方才一下已然被折断。

“小瞧他了。”

紫霄道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瞬间将内力灌注剑身，剑身轻鸣，泛起淡淡的剑光……

顾长风顺势借力，转身当胸刺去，见师父斜走闪避，当即持剑横扫，虽是最基础的招式，但剑气纵横，犹如龙吟虎啸，声势雄伟已极。

“不错！”

紫霄道人眼中闪过几分惊喜。

他自从“紫霞神功”有成后，便摒弃了华山剑法中“奇”“险”的特点，悟出“化繁为简，以拙胜巧”的剑理，而顾长风此时的剑招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由让他倍感欣慰，觉得后继有人。

瞬息之间，师徒俩已拆了十余招，剑光闪烁，铮铮作响。

紫霄道人斗得兴起，可堪堪拆到二十招时，他便察觉顾长风剑上的劲力不住变弱，到了二十五招，已然无力。

“停！”

顾长风急退数步，大叫一声。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已经力竭……

紫霄道人收回长剑，笑道：“不错，可惜你内力不足，不然就能接我三十招了，丫鬟的事就别想了……”

“师父，别急呀！”

顾长风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失败后的气馁。

这玄铁重剑，他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用的，但宁中则今日上山，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按照原著中的剧情推测，估计“剑气之争”就快爆发了。

在这场火拼中，气宗虽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却是惨胜，只剩下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

华山派从此一蹶不振。

顾长风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他也知道，两宗之间几十年的仇恨，以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权力争斗，不是他一个人说化解就能化解的……

他本想靠黑白菩提手串尽快悟出杨过的“玄铁剑法”，以一人之力横扫华山所有高手，然后强势合并两宗，成为华山唯一话事人……

到时候权力在手，重剑重气这种“文理科”的问题，多花点时间洗洗脑，总能解决的。

但宁中则上山的时间，还是太快了。

他虽然悟出了几分“玄铁剑法”，但内力不足，无法施展开来，连师父都斗不过，更别说是拥有“独孤九剑”的风清扬了。

所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玄铁重剑”和“玄铁剑法”传给师父，只要师父实力大增，到时候就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独孤九剑”未必胜得了“玄铁剑法”。

顾长风目光灼灼，喃喃道：“卷自己不如卷师父……”

他微微一笑，慢慢来到紫霄道人身前，然后恭敬地递上“玄铁重剑”。

“师父，换剑！”

“嗯？”紫霄道人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顾长风的意思——换剑再战！

“好！”

玄铁重剑入手。

紫霄道人才发现此剑异常沉重，至少有七八十斤，剑身如墨，透出赤色红光，绝非凡品，难怪顾长风用不了几招。

“师父，小心了。”

“来吧！”

顾长风手持师父的“紫霄剑”，欺身上前，刷刷刷连刺三剑，全是“华山入门剑法”中的剑招。

紫霄道人重剑一扫，便轻松化解了这三剑，但玄铁重剑太沉、太大，用起来异常难受……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顾长风开口提点，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依旧使的是华山入门剑法。

紫霄道人一言不发，沉着应对。

“举重若轻，以拙胜巧……”顾长风边攻边说。

紫霄道人知道顾长风是在告诉他用此剑的窍门。

虽说达者为师，但徒弟教师父这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难免令人尴尬，而且顾长风还一直在用最基础的剑招给他喂招……

“无须你多言……”

紫霄道人冷哼一声，内力倾注于玄铁剑中，顿时顺手起来……

顾长风目光一亮，身形陡然加快一倍，刷刷刷刷连刺四剑，前两剑还是“华山入门剑法”中的剑招，但第三剑是“希夷剑”，第四剑则是“养吾剑”。

四剑连环而出，行云流水，丝毫不滞。

紫霄道人目光如炬，心中暗道：“若非知道这孽徒每日只会花一个时辰练剑，差点就以为他走了剑宗的路子。”

宁中则紧紧抱着顾长风的“青冥剑”，睁大眼睛望着场中交锋，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心道：“二师兄说话行事疯疯癫癫，武功却如此了得，难怪师父说二师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二师兄一样厉害，能和师父切磋……”

正思索间。

只见场中顾长风剑影飞舞，忽而变得飘忽灵动，似女子般在跳舞，美伦美奂……

她看得惊奇，完全不懂二师兄的剑法。

她不懂，但紫霄道人懂。

“连玉女剑和淑女剑都学会了？”

“还无师自通，学会了风清扬‘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的剑术之道……”

“还真是个武学奇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清扬的徒弟……”

紫霄道人眼神一凛，转守为攻，剑锋闪烁，每一剑劈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顾长风倍感压力大增，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左手紧紧抓住黑白菩提手串。

这黑白菩提手串提升的资质，不仅适用于修炼，更适用于战斗，能让他在战斗中保持“神清目明”的状态，不至于惊慌失措。

“再坚持几招，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顾长风以攻对攻，剑招化繁为简，但速度却一剑胜过一剑，快得几差看不清了……

紫霄道人吃了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喃喃道：“这才是这孽徒的真正实力？什么‘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什么‘行云流水，任意之至’，都不是他的剑道，他的剑道是——”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回想起以前顾长风给他说过的这句话。

“哼，这个孽徒，为了买几个丫鬟，居然不藏拙了？就这实力，放在江湖上已经是个一流高手了。”

紫霄道人大怒，突然间吸了一口气，脸上紫气大盛，挥剑劈向顾长风……

……

宁中则瞪圆了眼睛，只见场中师父立于原地，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剑气凌厉，紫气纵横，尽管隔了十几步远，仍然觉得剑风刮脸。

而二师兄的身法越来越快，如一团青影在紫色剑气中穿梭，仿佛一只灵动的青鸟。

宁中则看得眼花缭乱，心驰神往，一时间只觉得豪情冲天，犹如千军万马在胸膛内奔腾，经久不息。

不知不觉，握着“青冥剑”的右手下意识一拉……

锵！

青冥剑出鞘！

宁中则暗道一声不好：“糟了！我乱动了二师兄的剑，他不会生气吧！”

正惊慌中，忽闻一阵清香，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什么味道？好香呀！”

宁中则愣了一下，但香味入鼻，少女便觉一阵眩晕袭来，眼神变得迷离，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脑好晕……”

就在她即将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时，顾长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轻轻扶住了她。

“二师兄！”

少女呢喃了一声，却忽然想起了顾长风刚刚说过的话：“我这柄‘青冥剑’太过凶险，伤人伤己，非必要时不可出鞘。”

在彻底昏迷过去之时，少女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剑上抹了迷药？！”

十三岁的少女宁中则，第一天上华山，就被顾长风迷晕了两次，这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作——

江湖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