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道惊魂

林秋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石板边缘,陈守夜便猛地拽住他的手腕。老人掌心粗糙如砂纸,力道却大得惊人,酒葫芦在晃动间撞出闷响:“后生,这暗道百年未开,连我师父当年都...“话音未落,石板下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是无数人同时在黑暗深处啜泣。

陈守夜的蓑衣无风自动,腰间符纸簌簌作响。林秋感觉脖颈的吊坠突然发烫,青白色微光从缝隙中渗出,照亮了暗道入口处半张腐烂的脸——那是个身着嫁衣的女子,空洞的眼窝里爬出蜈蚣,残破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快走!“陈守夜将黑砂撒向暗道,另一只手抽出腰间铜铃。铃声刺耳,嫁衣女子化作黑雾消散,可更多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秋被拽着后退时,瞥见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个刻痕旁都嵌着枚生锈的铜钱,竟组成了与吊坠相似的图案。

退到屋内,陈守夜迅速用符纸封住洞口,额角渗出冷汗:“这些怨灵被镇压在镇魂窟里,吊坠的光会唤醒它们。“他突然掀开林秋衣领,瞳孔骤缩——吊坠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正沿着皮肤向心口蔓延。

“不好!“陈守夜扯下蓑衣上的红绳缠住林秋手腕,“怨灵在借吊坠夺你肉身!得去取引路灯的灯芯,只有用本命火焰将其点燃,才能斩断你与怨灵的联系。“说罢,他从墙缝里摸出半截香,火苗刚燃起就诡异地变成幽蓝色。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唢呐声。三支白幡穿透窗纸,上面分别写着“迎灯““送魂““归阴“。陈守夜脸色煞白,将香插进酒葫芦:“灯祭提前了!他们来取活人了。“话音未落,整间屋子开始剧烈摇晃,符纸纷纷自燃,墙上的老旧物件竟都悬浮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攥着手电筒的掌心已经沁出冷汗,光柱扫过青砖墙上蜿蜒的血痕,那些痕迹竟像是某种动物用爪子抓挠而成。祠堂供桌上的牌位无风自动,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最前排的牌位突然倒下,露出背面用朱砂画的符咒。

“你们听见了吗?“王瘸子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后山传来的声音......像人在笑。“

阴森的笑声从祠堂外飘进来,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锐。我慢慢挪到窗边,透过积灰的窗纸,看见月光下有团黄毛在移动。定睛一看,竟是只立着行走的黄皮子,它前爪捧着件鲜红嫁衣,脖颈上还挂着枚铜铃铛。

“黄皮子讨封......“李寡妇突然瘫坐在地,发髻散落遮住半张脸,“它们说要找穿红嫁衣的新娘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祠堂的门“轰“地被撞开。十几只黄皮子排着队走进来,每只都戴着纸糊的新娘凤冠,脖颈铃铛响成一片。最前面那只体型最大的黄皮子直立而起,掀开嫁衣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张与我七分相似的人脸!

“它、它怎么会长得像我?“我倒退两步,后腰撞上供桌。王瘸子突然抄起香炉砸过去,却被黄皮子灵活躲开,香灰洒在地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脚印,而那些脚印的形状......分明是人的!

“你们看这些脚印!“我指着地上,声音都在发抖。李寡妇却突然发出尖笑,凤冠下露出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黄皮子的模样:“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新娘子啦!“

祠堂的梁柱开始渗出黑血,牌位上的名字纷纷变成我的生辰八字。为首的黄皮子晃了晃铃铛,我眼前突然出现幻象——自己穿着嫁衣被钉在棺材里,而棺盖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黄皮子,它们正用爪子扒开我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