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书房问话再显威

学堂是待不下去了。

一众小厮、仆妇拥着心有余悸的贾宝玉，押着失魂落魄的贾环，又请着一脸晦气的薛蟠和神色平静的江耘，浩浩荡荡地，再次朝着贾政的书房走去。

路上，贾宝玉寸步不离地跟在江耘身边，口中的“江大哥”叫得愈发亲热。

而走在最后的贾环，则用一种混杂了恐惧、怨毒与嫉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江耘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今天闯下了弥天大祸。

而这个新来的伴读，却成了最大的功臣。

江耘走在中间，面色无波。

心中却已然明了。

他用129点情绪值，换来了贾宝玉的“过命交情”。

但也同时，似乎站到了贾环，乃至他背后那位赵姨娘的对立面。

而接下来，在贾政的面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这些人未来的命运，也将为自己，在这座府邸中，铺下全新的道路。

这一次的考问，比上一次，更加凶险。

……

贾政的书房。

他端坐在那张紫檀木大案之后，脸色铁青，目光如刀，缓缓地从面前这几个跪着的少年身上扫过。

地上，还残留着几片破碎的砚台渣滓。

是下人呈上来的“物证”。

代儒先生已经哆哆嗦嗦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言辞混乱，重点不明。

“宝玉，你说！”

贾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贾环！父亲，他拿砚台丢我！”

贾宝玉惊魂未定，脸上还带着几分苍白，指着贾环，眼中满是愤怒。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贾环吓得涕泪横流，拼命磕头，

“儿子只是不小心，失手了！失手了啊父亲！”

“姨父，此事我看得真切。”

一旁的薛蟠，嬉皮笑脸地插嘴，却是在火上浇油，

“环哥儿确实是不小心的。他就是想跟宝兄弟闹着玩儿，没曾想，宝兄弟身子金贵，竟是躲开了，倒让那砚台自己个儿飞了出去。”

这番话，看似在为贾环开脱，实则恶毒无比。

它将一场几乎致命的攻击，轻描淡写为“兄弟间的玩闹”，不仅是在羞辱贾宝玉，更是在挑战贾政的智商。

贾政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跪着的江耘身上。

“江耘。”

贾政沉声道，

“你是亲历者，老夫不要听他们胡辩。

你，将当时的情形，一字不差地，说给老夫听！”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江耘身上。

贾宝玉的目光里，是期望与信赖。

贾环的目光里，是恐惧与哀求。

薛蟠的目光里，是警告与威胁。

这是一个漩涡的中心，说错一句话，无一例外都会产生一些不同的后果。

江耘抬起头，迎着贾政那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回老爷的话。”

“今日在学中，学生确曾因笔力之事，与薛大爷、环三爷有过几句言语。”

他第一句话，没有直接描述冲突，而是先将自己也置于“事件相关者”的位置，显得无比公允。

“之后，薛大爷又与环三爷口角数句。

环三爷心中激愤，情绪失控，遂挥手扫落了桌上文具，而那方端砚，便由此从桌案上飞出，险些伤及宝二爷。

所幸。

学生离得近，情急之下，将宝二爷撞开，方才避过了此祸。”

这一番话，如同一位最冷静的仵作。

只陈述事实，不带任何个人判断。

他说了薛蟠与贾环有“口角”，点出了事件的起因。

他说了贾环“心中激愤，情绪失控”，解释了其行为的动机。他说了砚台是“由此飞出”，而没有用“掷”或“丢”这种定义意图的词。

当然他也是因为“离得近”，才“恰好”能将宝二爷撞开。

贾政的眼神，微微眯起。

他追问道：

“依你之见，他可是故意掷向宝玉？”

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

江耘垂下眼帘，声音愈发平静。

“老爷，学生不敢妄测三爷之心。”

“然，学生只知，‘激愤’之下，心乱则手乱。至于那砚台最终飞向何处……或许，只有砚台自己知晓了。”

“学生唯一庆幸者，唯有宝二爷安然无恙。”

这番回答，堪称绝妙！

它既没有为贾环开脱，也没有直接将其钉死在“蓄意谋害”的罪名上。

它将问题，从一个无法证实的“动机”，拉回到了一个可以被理解的“失控”上，给了贾政一个可以自行判断的台阶。

更重要的是。

最后一句“唯有宝二爷安然无恙”，再次清晰地表明了他自己的立场——他关心的是宝玉的安危，而非构陷任何人。

贾政久久地凝视着他，那张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

他全明白了。

“好一个‘心乱则手乱’！”

贾政猛地一拍砚台，“薛蟠！”

“哎，姨父，侄儿在。”

薛蟠一哆嗦。

“你身为兄长，不思规劝，反倒在学中挑唆是非，致此大祸！罚你将《孝经》抄写二十遍，明日交予我！若再有下次，我便请你母亲，亲自领你回去！”

“贾环！”

“父……父亲……”

“孽障！无论是否失手，皆因你心性狠毒而起！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而后禁足一月，在房中好好思过！”

两个仆妇立刻上前，将哭喊求饶的贾环拖了下去。

最后，贾政的目光，落在了江耘身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你，很好。”

“临危不乱，言辞公允。”

“宝玉有你为伴，我甚放心。”他从笔架上，取下一方通体碧绿的玉石笔洗，“此物，便赏你了。”

就在此刻，江耘的脑海中，情绪值的提示，如同瀑布般刷新！

【来源：贾政，情绪值+25】

【来源：贾宝玉，情绪值+20】

【来源：袭人，情绪值+10】

【来源：贾环（隔院），情绪值+35】

【来源：薛蟠，情绪值+15】

【当前总情绪值：234！】

江耘双手接过那温润的笔洗，叩首谢恩。

【来源：代儒，情绪值+5】

他知道，自己在这贾府之中，凭借两次完美的应对，已经初步站稳了脚跟。

但他也知道。

自己收获了多少感激与赏识，便也收获了多少怨恨与嫉妒。

前路，只会更加凶险。

他打开“万情簿”，看着那前所未有的丰厚数值，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

【可兑换项更新……】

医理（入门）：所需情绪值30点。

棋艺（入门）：所需情绪值15点。

身法（初级）：所需情绪值50点。

容貌微调（一次）：所需情绪值10点。

……

他的目光，在列表上缓缓扫过，最终停在中间的选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