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快步走到张翠山身旁,脚步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头。他望着跪倒在地、神情恍惚的徒弟,眉头紧锁,眼中既有责备,也有深深的痛惜。
“翠山,你太糊涂了!”张三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雷贯耳,却带着几分不忍,“为师知你重情重义,可这一死岂能解决问题?你这是不负责任之举。”
张翠山抬起头,双目通红,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却被哽咽堵住。
张三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想想,素素怎么办,无忌怎么办,岱岩又该如何自处?你若是就这么去了,岂不是让为师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武当蒙羞?”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无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道门宗师与他陷入迷途的爱徒之间的对话。张翠山终于忍不住伏地大哭,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满脸愧疚,泣声道:
“师父,徒儿知错了……方才徒儿被悔恨蒙蔽了双眼,多亏这位姑娘点醒,徒儿现在已清醒过来,定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张三丰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缓缓点头,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林舒。那是一位身穿一身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服装的少女,眉目清秀,神色平静中透着一股坚定。
“姑娘,今日多亏你及时出手,救下我这固执的徒儿。”张三丰双手抱拳,深深行了一礼,语气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你,翠山就铸成大错了。老道在此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林舒连忙还礼,拱手道:“张真人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张五侠心怀大义,只是一时陷入绝境,晚辈不忍见他做出傻事。”
张三丰微微一笑,目光慈祥:“姑娘不仅心地善良,且聪慧过人,三言两语便让翠山清醒过来。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武当找老道。”
林舒轻轻一笑,答道:“张真人放心,我这次来武当本就有事要找张真人解惑。只是当下武当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等武当今天这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说。”
张三丰点头应允:“哦!还有此事?好!待此事了,老道我在与姑娘长谈。”
正当气氛稍显缓和之际,少林掌门空闻大师迈步上前,身披袈裟,面容肃穆。他双手合十,施礼道:
“张真人,今日之事多有冒犯。我等本无意逼迫张五侠,只是想知晓谢逊的下落。既然张五侠心意已决,此事还望张真人能给个说法。”
张三丰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凌厉如刀,语气也陡然转冷:
“空闻大师,你们各大门派打着为我祝寿之名,实则心怀鬼胎。我武当向来与各门派交好,并无恩怨。如今你们以这种方式相逼,实在有失武林正道风范。谢逊之事,其中因果复杂,岂是你们这般简单逼问就能解决的?”
空闻大师依旧保持佛门弟子的沉稳,合十道:“张真人,谢逊在江湖上杀人无数,血债累累,我等也是为了江湖正义,还望张真人能理解。”
张三丰冷笑一声,眼中怒意更甚:“江湖正义?若真是为了正义,为何不先查明事情真相,而在这里苦苦相逼我这徒儿?今日,老道便要与你们少林六位高僧过上几招,看看你们所谓的正义到底有多厉害!”
说罢,张三丰摆开架势,气沉丹田,身形挺拔如松,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与霸气,令人心生敬畏。
少林六僧——空闻、空性、空智、空明、空净、空寂——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各自盘算起来。
空闻暗道:张三丰虽年近百岁,但武功深不可测,单打独斗恐怕无人能敌。不过我等六人联手,纵使他张三丰再强,也难以抵挡。只要合力攻之,必能逼其退让。
空性则更为激进,心想:张三丰如此狂妄,竟敢一人挑战我六位高僧,未免太过托大。今日若不给他一个教训,岂非助长武当气焰?
空智心思缜密,一边运功调息,一边思索对策:张三丰内力深厚,轻功卓绝,若贸然进攻,恐难奏效。需得配合默契,以守为攻,消耗其体力,方有机会取胜。
其余几位高僧也各有打算,或稳扎稳打,或伺机而动。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无论如何,今日必须拿下张三丰,否则少林颜面尽失,往后在武林中的地位也将大受动摇。
然而,他们并未料到,这场比试一开始便充满了变数。
原本,他们计划是以六僧之力挑战张三丰一人,但宋远桥却突然站出来说道:“今日乃恩师百岁寿辰,不宜动手。不如由我武当七侠代师应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空闻等人眼前一亮。他们原以为张三丰亲自下场才是最大难题,如今换成武当七侠,虽实力不凡,但终究不如张三丰。于是欣然答应,改以“真武七截阵”对敌。
然而,就在比试即将开始之际,张翠山却突生意外,竟欲自刎当场,幸得林舒及时阻止,才未酿成大祸。这一幕不仅令在场众人惊愕不已,也让张三丰怒火中烧,最终决定不再隐忍,亲自迎战少林六僧。
此时此刻,六僧已然列阵,步步逼近。而张三丰巍然不动,双掌虚按胸前,衣袂随风飘扬,宛如仙人临世。
空闻大师朗声道:“张真人,贫僧等并非有意冒犯,只为查明真相,恳请真人赐教。”
张三丰冷冷一笑:“真相?你们口口声声正义,却连真相都不愿查证。今日,老道便用手中太极,教你们何谓真正的江湖之道!”
话音未落,只见他脚下微动,身形如云似雾,瞬间欺身上前,一掌推出,气劲如龙吟虎啸,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六僧不敢怠慢,纷纷展开攻势,一时间掌影翻飞,拳风呼啸,整个武当山巅都被这股浩荡的气势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