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次见到阮安

李鄂想出的出版小说的办法来自于英国的历史。

历史上，英国杂志的历史可以追到狄更斯的身上。狄更斯撰写的《匹克威克外传》，最初就是以连载形式一期一期出版的。

《匹克威克外传》之外，狄更斯一大批名著，最初都是定下出版的总期数，一期一期地出版到完结，之后再二次以单行本书籍的形式出版。

可以说狄更斯一部又一部作品连载发表的反复成功，对英国能够诞生专门的小说杂志，无疑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他这部《西游记》在形式上完全可以像狄更斯那样操作，以他这个版本《西游记》的艺术水平，在现在这个大明就不可能不成功。

他不怀疑，他这版《西游记》可以创造大明书籍出版历史记录。这个方式的难点是，这个买卖做大了一定会让人眼热。

李鄂把这个想法说完了，让大家帮忙一起想，这个买卖应该找谁来合作一起干合适。

他自然没有期待此时书房里的人能想出恰当的答案。毕竟李家之前作为一个整体，跟商业的关系也就是根据官场的潜规则收取商户漏规。

漫长的沉默中，袭烟见众人都没有说话，心中不相信李鄂没有打算的她说：“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人借钱啊！”

“借钱！”

李成的妻子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借钱这件事过于惊悚了。

李成对此也有顾虑，他毕竟也是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家里子弟跟人家借钱传出去影响恶劣，那样做一定会影响李玉娘找婆家。

李鄂并不知道，李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比较差，没法给李玉娘提供太多嫁妆嫁人，因此李玉娘的婚事暂时事实上是停了。

“你说得对！”李鄂笑着冲袭烟点了一下头，“反正借钱也不是真为了借钱，那我就试着找全大明绝对没人能惹的债主借钱。”

袭烟在其他李家人困惑的目光中，已经猜出了李鄂的决定，猜到这点让她对李鄂更加佩服了，她不得不再一次感慨人与人的巨大差距。

“那我就替公子，把这三篇文章用楷书用心地抄一遍吧！让公子本就不会太难的借钱稍稍容易一点。”

“那就有劳你了！”

“奴婢遵命！”袭烟在李玉娘等人有些惊愕的目光中，迅速抽出一张纸重新抄起了那三篇文章，她们直到这时才想明白李鄂想要借钱的人。

李玉娘母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李成话到嘴边也语塞了。他实在是无法把那些人的身份说出来，只能用反正不出大事也就无所谓了自我安慰。

“不痴不聋，不为家翁！”李成只能用这句话自我安慰。

……

第二天的早上吃完早饭，李鄂换了一身墨绿色的崭新长袍，带好用书夹好的那三篇文章，快马驰向了入城的方向。

清晨的冷风中，李鄂终于放松地欣赏起了正统二年的北京。

这个时候的北京与后世的不同之处中，除了还没有后世的外城这类建筑之外，树木是不缺的，空气也是十分的清新的。

当然，李鄂这是忽略了做饭的炊烟不论。

明朝的人做饭自然不可能用得上无烟煤那一类东西，烧饭做菜时烧的柴火质量再不好，浓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斥四周。

李鄂每当骑马前进一段，都要从一团炊烟中穿过。

过了一会，李鄂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军夫们的营地。

他上一次见到那里还是在暗夜中不太清楚的情况下，这一次在白天他才清楚望见了大半个营地，那个营地整体上规划的还行。

“不过……”

李鄂很快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能望见的这个方向的营地，卫生情况十分堪忧，同时，还有一些军夫明显是生病了。

虽然李鄂受到距离限制，但是他的目力极佳，能清楚地看见一个又一个的生病的人在苦熬着。

那些人中有的只是咳嗽，有的却是直接躺在地上，像是随时要去世了一样，这个场面让他有了一种立刻离开这里的冲动。

“这是李鄂李公子吗？”

李鄂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让他有些熟悉的声音，他望了过去用了一小会才想起来，那个人是之前来诏狱找过他的阮安。

只是，现在的阮安明显比之前的状态要疲倦很多，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来。

之前的阮安尽管是一脸倦容，也不影响他的精气神还足够，现在的阮安像极了过劳的人。

阮安脸上的巨大黑眼圈，让李鄂都有些一慌，不得不担心他老人家会不会突然出事

“阮公公好！之前的事有劳您了！鄂在此谢过了！”

李鄂用这个时代的人普遍使用的自称方式自称，在马上行了一个锦衣卫之间常用的抱拳礼。

“李公子客气了！那是我为了大明应该做的事。倒是李公子你这是在这里看什么？那营地有什么可看的地方吗？”

阮安久违地再一次见到李鄂，原本糟糕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有啊！我首先见到不少人都生病了，工程有可能会延期。再有就是我见到了，您这几天，会到宫里与内阁要上一大笔的银钱。”

李鄂说着目光回到了营地的方向。

“您倒不是出于办事方便，才做出这样有违自己原则的事情，而是因为您不想为了这个工程，牺牲太多本可以活下来的普通人。”

李鄂把想说的话说完了便不再多说了。阮安先是沉默，再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最后脸上的表情才恢复了平日的坚毅。

“现在朝廷没钱，现在是几月份来着？”

阮安求助似的望向李鄂。李鄂一时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份，李鄂家无论是他的房间还是书房，都没有日历一样的东西。

“你也没记住吧！反正我知道快到雨季了，雨季之前，有些工程是必须完工的，那不是我阮安或者其他谁可以阻止的。”

“我试试吧！”李鄂抿着嘴说：“虽然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会尽力试一试，阮公公您忙您的事情吧！我也要去忙我的事了。”

李鄂与阮安随之互相地施礼告别。

天空上，一只白色的大鸟飞过，发出了一声尖锐又难听的叫声。

李鄂抬头望了一眼，心中做出了一个临时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