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穿越后,为了活着我选择当太后
- 迩栖
- 2684字
- 2025-07-05 19:00:10
沈昭那一声凄厉的呼救,像一柄最锋利的锥子,瞬间刺破了院内那层由贪婪和暴力织就的、令人窒息额薄膜。
沈德全那只即将猪猪沈昭钱袋的手,猛地在半空僵住了。李氏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也瞬间血色尽褪,变得煞白。
他们惊恐的看向院门。
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竟被王二麻子一脚从外面粗暴的踹开。木屑纷飞。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
王二麻子像一头闯入羊圈的猛虎,带着一身酒气和煞气,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他本是得了“大生意”的消息,兴冲冲地赶来报喜,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便看到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他看到了被沈德全四四抓住胳膊、脸上还带着泪痕,衣衫凌乱,一副受尽欺凌摸样的沈昭。他又看到了满脸惊慌失措的沈德全和李氏,以及散落在地上、和他每日取走的货一模一样的、抱着香胰子的油纸包。
王二麻子的脑子,虽然不好使,但对一切关乎于自己利益的事情,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他瞬间便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那张本就因兴奋的而泛红的麻子脸,迅速的转为铁青,一股被侵犯的怒火,从他心底“轰”的一下,直冲头顶。
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竟敢动他的“金蛋”!
“你们两个老东西,在干什么!”王二麻子发出一声怒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沈德全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沈昭身边拽开。
沈德全身形本就干瘦,哪里是王二麻子的对手,被他这一下,险些背过气去。他脚下踉跄,一屁股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王...王二哥,你...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沈德全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说道。
“误会?”王二麻子反手就是一记响亮地耳光,直接将沈德全扇倒在地,“老子都看见了!你们想抢小昭妹妹的货?想断老子的财路?”
就在此时,沈昭动了。
她没有像一个真正受害者那样,躲在王二麻子身后寻求庇护。而是用一种更高级的方法将这场火少的更旺。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王二麻子的脚边,死死的抱住他的腿,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哭腔,开始“告状”。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落下,混着嘴角的血丝,显得格外凄惨。
“我叔父叔母,他们......他们看我们生意好,就逼我把方子交出来!他们说......说这生意以后由他们来做,没我什么事了!王二哥,我们说好的,这生意是我们两个合伙的,我若没了方子,以后......以后还怎么给您赚钱啊!”
这番话,说的是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她巧妙地,将自己从一个“家庭内部矛盾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忠诚的为合伙人利益着想的、却惨遭摧残的合作伙伴”。
她将自己和王二麻子,牢牢的捆绑在了同一个利益战车上。
王二麻子一听“方子”二字,更是怒火攻心。他最怕的就是沈昭这丫头被别人抢走,断了他的财路。如今听来,这两个老东西,警示想釜底抽薪,把他王二麻子撇开单干?
“好啊你们!”,王二麻子一脚踹在沈德全的心口,骂道:“感情是想黑吃黑啊!老子的钱,你们也敢动心思?”
李氏见丈夫被打,吓得尖叫一声,却不敢上前,只能指着沈昭,色厉内荏的叫道:“王二麻子,你别听她胡说!这是我们身价的家事,他是我们沈家的人,她赚的钱自然就该是我们的!”
“你们沈家的人?”王二麻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把将沈昭从地上拽起,揽在自己身后,用一种宣示主权的语气,恶狠狠的说道:“从她答应跟老子合伙那天起,她就是我王二麻子的人!她赚的钱有老子的一半,你们动她,就是动我!今天,你们要是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就拆了你们这破院子!”
他一边说,一边抄起了墙角的一根扁担,在手中掂了掂,发出“呼呼”的风声。
沈德全和李氏,彻底被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他们眼中任人拿捏的侄女,经真的能让王二麻子这个地头蛇为她出头。
他们看着那根在王二麻子手中虎虎生风发的扁担,终于意识到,他们的长辈身份和血缘在这个不讲任何道理的泼皮面前,一文不值。
最终还是沈德全先服了软。他从地上爬起,捂着胸口,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二哥,王二哥,息怒息怒......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糊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沈昭躲在王二麻子身后,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其中所有的讥讽和冰冷。
这场闹剧,以王二麻子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生意,耀武扬威的,当着沈德全夫妇夫人面,将沈昭苍子啊床底下的那个木箱,连同里面的所有银钱,以及柴房里所有心知成的香胰子,全部“代为保管”。
“小昭妹妹受了惊吓,这几天就别在家呆着了。”王二麻子说着,便拉起依旧在“抽泣”的沈昭,往外走去,“我那还有个空屋子,你先去那儿住几天,把生意理顺了再说!省得在被这两个老东西欺负!”
当晚,沈昭被王二麻子安置在他家隔壁一间空置的还算干净的小屋里。王二麻子倒也信守合作伙伴的道义,并未对她有任何不轨之举,只是派了两个小弟守在门口,名为保护,实为看管。
他将那些“代为保管”的银钱和香胰子悉数还给了沈昭,只拿走了他应得的五成。临走前,他还兴奋的告诉沈昭,他口中的“大生意”是城西一家新开的、专做夫人买卖的“丽人坊”的老板,看上了他们的香胰子,想要长期地、大量地供货。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意味着沈昭的生意,即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可沈昭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王二麻子已经不满足于在坊巷间小打小闹了。他想做真正的“大生意”。而她,这个生意真正的核心,也被他看得越来越紧。
她送走了兴奋不已的王二麻子,一个人坐在陌生的房间里。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离开。
不光是离开那个家,还要离开王二麻子的掌控,离开这整个泥潭。
她不是没想过像原身父亲那样做生意,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她会想尽办法闯出一番事业,但是身为女儿身的她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她只要冒头就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第二日清晨,她借口要回家取些换洗衣物,在王二麻子两个小弟的“护送”下,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却也无比陌生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狼藉。
她那间小小的柴房,已经被翻得底朝天。桂叔为她打造的那具石磨,被砸得粉碎;那口厚底的铜锅,也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叔父叔母,将他们无法得到的东西,用最恶毒的方式,彻底毁掉了。
李氏从屋里出来,看到她,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沈昭没有与她争吵。她只是平静地走进柴房,看着那一地的狼藉,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物。
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院子。
她知道,她与这个家,从这一刻起,再无任何瓜葛。
她站在巷口,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破败的院门,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空旷与自由。
她想:“这里,也不是我的家了。我这个异世来的孤魂野鬼,真的能找到属于我的容身之处吗?”
她的目光,穿过重重屋檐,望向了那片被宫墙圈起来的、金色的天空。
她想:“不,还有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曾是她为了摆脱命运,而选择的一个“机会”。
而现在,已成了她,唯一的归宿。